赵昀到了宏正堂,把事情给叶掌柜一说,让他速速查找一个叫郑婆婆的病人。
叶掌柜一听少东家和白先生不知道去哪里出诊了,也慌了神。
立即让人查找病人登记薄,又把大夫伙计都召集起来,一同回忆一个郑婆婆的病人。
一个伙计道:“前一段时间,有一个大婶找白先生,排了好几次队,也没看病。
后来白先生把她请到了后院,聊了好一会儿,走的时候,白先生送了她一套针线镊子。
还在大堂上教了她两遍缝合术,小的记得当时先生喊了她一句郑婆婆!”
叶掌柜道:“对,对,好像是有这回事,快快查找福来半价做手术那半个月的登记记录。
将军,只要她排队的时候登了记,上面就有居住地。”
好几个伙计翻查登记簿,不一会儿就翻到了一个叫郑王氏的人,伙计叫道:“找到一个郑王氏,年龄四十三岁,家住通仁巷。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人。”
叶掌柜道:“查查当日的手术记录,和给病人开的药单,若是没有她的名字,那就是这个人。
将军,先生既然送给她手术用的针线,说明她就懂点医术,但京城几乎没有女大夫,所以,小的猜测这个郑婆婆或许是个稳婆。
郑婆婆推荐的病人,极有可能是个难产的产妇,所以白先生才着急忙慌的跟着人走了。
但凡有一点名气的稳婆,在她家附近都好打听,只是没听说过这个通仁巷,不知道在哪条街。
京城大大小小的巷子上千个,不知道在那条街,就不太好找。”
“将军,掌柜,没有郑王氏的手术记录,药单也没有记录。”伙计道。
“我去找郑王氏,你们等消息吧!”赵昀三两步跨到门外,等叶掌柜追出去,人已经跑出去好远了。
却说当时白苏正睡的香,突然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孙媪掌了灯,打开垂花门,就见林澈和福来站在门外,要见白苏。
孙媪道:“主子还睡着呢,什么事不能等到天亮再说吗?”
林澈道:“人命关天,总要禀告师父一声才好。”
白苏披着衣服下了床,推开窗户喊道:“子由,何事?过来说话。”
林澈走到窗下,道:“师父,门外有人要找您,说是媳妇……”
林澈还没说完,从垂花门外又跑进来一个人,跑到林澈旁边对白苏道:“大夫救命,我媳妇快不行了,求求神医救救我媳妇。
郑婆婆让我来求您的,大夫求您了,我给您磕头。”
说完跪在地上,砰砰磕起头来。
白苏一听是郑婆婆让来的,当即吩咐道:“子由,快去准备药箱,带上所有手术工具,麻药,金疮药,手术服,手术洞巾,消毒水都带上。
福来,快去套车。”
“不用套车,我带着两辆马车来的,大夫直接上车走就行。”
林澈和福来掌了灯,去收拾手术用品,东子跑回屋给林澈和福来翻找棉披风。
秋月着急忙慌的给白苏打水洗脸,孙媪给白苏拿了件厚衣服,非让她穿上,屋里屋外一阵忙碌。
白苏随手拢了拢头发,胡乱用发带绑了下,伸手穿上孙媪准备的棉袍就往外走。
到了外面,用灯笼照着检查了一下手术用品,就招呼着人快走。
门外停着两辆马车,四五个家丁提着灯笼站在边上。
白苏想也没想的就上了马车,秋月跟在后面爬上去。
林澈不放心师父,让东子和福来各自骑了一匹马,自己提了一盏灯,也钻进白苏的马车里。
孙媪提着灯笼,从后边追出来。
“孙媪,回去再睡会吧!把门插住,我忙完就回来。”白苏撩着车帘道。
那求诊的少爷坐到车辕上,催促着车夫赶车,车夫一甩马鞭,马车轱辘轱辘的往前跑起来。
不一会儿就拐到街上,黑暗中的几盏晃眼的灯笼都没了影子,四周彻底安静了下来。
孙媪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连这些人是谁都不知道,主子就这么跟着人走了。
白苏把那少爷也喊进马车里,询问病人的情况,得知这人叫陈凌,产妇是横生,且胎儿巨大。
郑婆婆想用手把孩子顺直,顺不过来,产妇疼的已经脱了力。
“从什么时候开始阵痛的?”白苏问。
陈凌道:“昨日午后申时!”
“这么说,产妇已经疼了六七个时辰了?”
陈凌眼里闪烁着亮晶晶的东西,抽泣着点点头。
白苏道:“几个难产的体位,横位是孕期胎位中最不好生,也是最危险的一种胎位。
因为横位是先露肩,极易可能出现脐带的脱垂,如果在没有生产之前,脐带先脱出来了,就会造成胎儿的死亡。
而且,你的孩子个子大,危险性就更大了,几乎没有顺产的可能。”
陈凌跪直身子,对白苏拱手泣道:“求大夫想想办法,在下找了好几个稳婆,都说无能为力,只有郑婆婆一直为她娘俩尽着力。
但郑婆婆用尽了办法,还是不行,这才求到了您这。
郑婆婆说您医术非凡,或许有接生的法子。”
白苏道:“你以前听说过我没有?定是听说过吧!”
陈凌点头。
白苏道:“郑婆婆也不是才给你说的我吧!要不然你怎么深更半夜摸到我家的!”
陈凌点头。
白苏道:“是因为我是男人,才不愿意提前喊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