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有三十五岁左右,一身浅蓝色的外袍,修长的身材,五官端正,眼神清澈,看着像是好脾气的那种。
白苏几步走上前,那人已经急切的迎上来,眼睛扫了一遍众人,又在林澈和白苏身上停留了一下。
对着白苏拱手道:“请问阁下可是白先生?”
“对!你是?”白苏问。
那人面色一喜,对白苏深深躬身,一揖到地:“在下秦慎,见过先生。”
白苏急忙虚扶了一下,拱手还礼道:“秦先生找我有什么事?为何对晚辈行此大礼!”
白苏心道,这人面色喜悦,不想是看病来的,难道是朱信刚说的太医令找上门来了?
也不对啊!今日不是休沐日,太医令怎么有空过来?
秦慎笑道:“家父曾经得先生传授过医术,家父又传给了我秦氏子弟。
所以我也算先生的半个弟子,今日又是第一次见先生,自然该行礼的。”
白苏迅速从脑子里过了一遍,这人都三四十岁了,他父亲得是个老翁了,姓秦的老头。
她脑子里一下子想起来,在玉带河救陆班的儿子的时候,是给一个老头讲了几句心肺复苏。
白苏笑道:“你父亲可是那位秦维秦老先生?”
“正是家父!”秦慎喜道:“家父回去后,念叨了先生好久,说先生医德高尚,人品贵重,有起死回生之术。
只是想不到先生如此年轻,实在是让在下汗颜啊!”
“哪里,是秦老先生过奖了!”白苏道。
“这位是林贤弟吧!家父年轻的时候和令尊相识,我们两家也算是故交了。”秦慎道。
林澈对秦慎躬身行了一礼,喊了一声:“秦大哥!小弟正是林澈林子由!”
秦维笑道:“子由贤弟,今日愚兄来的匆忙,改日定会专程去拜望林叔父。”
“秦先生,请到里面坐着说话吧!子由也过来。”
白苏看秦维一个劲儿的攀交情,他家里又是学医的,估计也是想问什么!
这会儿,铺子里也没有病人等着看诊,索性把他请到自己屋里谈!
林澈上次见过秦维后,给父亲说过,知道秦维和父亲的确认识,但也仅仅是认识,并没有什么深交。
秦维的医术比父亲略胜一筹。
后来父亲和秦维没再见过面,不知道他去哪里行医去了。
秦维上次追着师父问救人的法子,这次秦慎来,估计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白苏和秦慎分宾主落座,秋月奉上茶退了出去。
“秦先生专程等了我大半晌,是有什么事吧!”白苏问。
秦慎脸色一红,尬笑道:“哈哈!是,在下是有事请教先生,只是……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林澈皱眉道:“秦大哥不会是太医令吧!”
秦慎脸色一顿,奇道:“贤弟怎么知道?你听说过愚兄吗?”
林澈脸色顿时有些不悦,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来了。
“我和师父刚刚跟朱信将军交谈了一路,方才进门时,他才走。”
秦慎脸色顿时燥的通红,他站起来往屋子中间走了两步,对白苏躬身道:“先生,在下也知道请教先生秘术是强人所难,但是,弟子实在是……,实在是……。”
秦慎眼一闭,继续说道:“昨日弟子听说后,就去找了朱将军,发现他畸形的骨头完全直了过来。
重新接住的地方已经长了骨痂,皮肉割开的地方,也愈合的非常好。
弟子昨晚一晚上没睡着觉,。怎么也想不通,骨头怎么还能断开重接,皮肉怎么还能割开再缝上。
为什么伤口没生浓疮,为什么手术时病人不疼,为什么骨头上还能用钉子铁板固定。
弟子想,先生既然能将打石膏的秘术教会王司马,可能也会给弟子解惑,不然……”
“秦大人,我本不想打断你说话,但你这样怪难受的,坐下说话吧!”白苏道。
秦慎睁开眼,站起身来,一下子就说不下去了。
他以前也常常请教别人,但那都是细枝末节的小问题,无关什么秘术。
他刚问的这些问题,根本就是人家的独门绝技。
就算顺利拜了师,师父也肯教,也不是一年半载就能学会的。
“秦大人,我师父请你坐下。”林澈冷声道。
秦慎赔笑道:“多谢先生,多谢贤弟。
贤弟别生气,你不想喊我秦大哥,喊我秦慎即可,别喊什么大人,怪生分的。
我自己也知道自己不对,但不来这一趟,我实在是寝食难安。
先生若不愿意多谈,弟子也非常理解,绝不敢心生怨念。”
白苏笑道:“你一口一个先生弟子的,怎么先生命你坐下,你不听呢?”
秦慎面色一喜,赶紧走了两步,坐回座位上,恭敬道:“多谢先生,弟子不敢不听。”
白苏道:“你是太医令,医术必定十分精湛,也应该知道,你提的问题,不是三两句话能说清的。”
白苏把手术过程给他讲了一遍,然后道:“这里面涉及很多药品,最重要的就是金疮药和麻醉药。
这两个都是我的独门秘方,不能告诉你,但你可以在宏正堂购买。
断骨重接你暂时也做不了。
但你来这一趟,也不会让你空手回去,我教你缝合伤口之术。
这里面也涉及消毒,清创等等问题,你若是练好缝合,也需要练很久。”
“谢谢先生,谢谢先生。”秦慎惊喜的站起身来,连连施礼。
福来进来禀告道:“主子,该用饭了,林先生让人送来了菜,已经在食堂摆好了。”
秦慎道:“先生先用饭,一会儿弟子再过来。”
“一块吃吧!即是你林叔父送来的,饭菜定然差不了,走吧!
趁吃饭时间也能给你讲讲,来了病人就没空给你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