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诸位可行个方便,让我们主仆二人借宿于此?”说话的是个中年男子,正收了年轻书生打扮的男子头上打着的伞。
这中年男子看着从容有风度,行为举止不似普通人,却只是那年轻人的仆从。
那年轻人也有些奇怪,大男人却蒙了层面纱看不清楚样貌。周身气度温和,仿佛没有丝毫攻击性,甚至还有些瘦弱。
“阁下尽管随意,我等也非此地主人。”江淮瑾挥袖做了个随意的姿势。
毕竟人家也只是客气一下,这架势是非在这不可的。贸贸然打破这份平静,结果不见得更好,何况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交友不易,树敌可容易的很。
“多谢各位。”那中年男子作揖答谢。也拾了些木头稻草在破庙的另一角生了火。
“少爷,坐这里吧。”
“陈叔,莫要忙了,你也坐。”那书生打扮的男子拽着陈叔坐下。
陈叔观察片刻,终是忍不住开口。
“诸位这是要去哪里?”陈叔向江淮瑾等人问道。
“此去江南为我爱妻看病。”江淮瑾揽着陈宝珠,陈宝珠放松的靠着江淮瑾肩膀。
“啊,原是如此。却是听江南那里出了个巫医专治疑难杂症。”降低了些防备,这几人确实不像那人派来的。
江淮瑾连忙打听,这消息他可还没听说。“敢问那巫医姓甚名谁,可还在江南坐诊?”
难道玄隐大师所说之转机是那巫医?
“老朽也只是听江南的亲戚传得消息,现在确实不知近况。”那巫医突至江南,说不准有什么阴谋,老家伙可不是什么善茬,不见得真是治病去的,难道这江南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在那等候......
陈宝珠忍不住面露失望,江淮瑾安慰着。“待我们去了江南再打听,定能治好你的病!”
虽然不知这巫医是不是那转机,但也是一条线索,此时知道又没有下文,失望也是真失望。
那书生忍不住打量起夫妇二人,跟几人说了第一句话:“令夫人看着面色红润,不似生病之人,可是有何隐疾?小生略通岐黄之术,绝无冒犯之意。”
“公子......”陈叔欲言又止,似是想阻止。他家公子擅长的是制毒可不是看病,虽然通岐黄但是和普通大夫可不同了去,简直十万八千里,真是莫要害了人家小娘子。八壹中文網
“不瞒公子我患了心疾,这是娘胎里带的,但我与旁人不同,没犯病时仿若常人。犯病时呼吸急促,胸中疼痛难忍。”陈宝珠向那书生打扮的公子解释道。
这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云州名医已不知看过多少,皆是摇头称世间罕见,只玄隐大师配的药于她有些用。
那公子点点头,再没说话,一时间这破庙里安静下来。只剩风雨声。
昏昏欲睡。
江淮瑾侧身向外,将陈宝珠护在臂弯里,毯子盖好,大氅罩在上面,密不透风,陈宝珠极具安全感的睡了。
一夜骤雨,天亮将停。
此时主仆已在离破庙几里外的小路疾行。
“殿下,你昨日是发现那夫人病情有异?”
“不确定,但听症状有些许像茱绛。”
“那不是禁药?”
“但中了茱绛应是活不到这时候。算了,莫要管这闲事。若因这被那些人发现,可就不妙了。”
虽然有些善心,可也不是谁都施舍的,况且只是偶遇,说不准只是擦肩而过。所以她的生死又与他们有何关系。
那主仆雨刚停就走了,江淮瑾搂紧陈宝珠,当做没听见继续闭眼假寐。
毕竟还到不了说后会有期的关系,只是陌生人罢了,连名字都不必告知的那种。
“这摇光城果真特别。”
陈宝珠走在街上,忍不住感叹。
行至摇光城就有些热了,不像入秋倒像初夏。且几人赶至摇光城正值晌午,乃是最热的时候。
摇光城的建筑融合了玉孜国的异域风格,不论是颜色艳丽的阁楼飞檐或是那红墙绿瓦都张扬的伫立其中。是和临安的恢弘大气不同的光鲜亮丽。
街边行走的人也确实穿着五颜六色,露腰光腿亦不会有人指指点点,行事之开放是临安所遥遥不及的。
“终于能吃顿好的了。”乔道云拿长袖擦擦额头将滴落的汗,真是小太阳都笑不出来了。这趟远门出的可真是折腾够呛。都没心情欣赏美女。
“前边就有酒楼,我们快些去吧。”陈宝珠眼睛放光。比起人还是吃的更令人振作。吃糠咽菜的日子终于要过去啦,这才出发几天,以前珍馐佳肴都吃过的大小姐都馋起街边一座不知名酒楼的菜饭。
再光风霁月的人儿被雨淋过,又在那破庙将就一晚,也是灰头土脸的。
江淮瑾洁癖作祟,有条件还是干净整洁些,“还是先去客栈安顿一下,换身衣服,梳洗过后再去吧。”
余下几人互相望望,怪不得路上行人眼光异样,怕不是以为几人逃荒来的。
“嗯,相公说的有理,我都馊了。”陈宝珠闻闻隔夜的衣服,发出一声干呕。
“真有这么难闻?我不信,呕哕~”
“哈哈哈,还会骗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