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顾星暖第二次进薄森屿的卧室。
一进门,她便觉得有些异样。
可站定双脚环视一周,又什么都没发觉。
薄森屿操控着轮椅,已经到了书桌前,他回头冲站在那发呆的顾星暖道:“关下门。”
顾星暖转身照做。
薄森屿拉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
盒子是紫黑色的,很古老的样式,给人一种未知的神秘感。
盒子拿出来之后,就摆在桌面上,薄森屿没急着打开,而是等顾星暖走近后,说:“打开看看。”
顾星暖:“我?”
薄森屿轻轻点头。
老实说,顾星暖的确对这块神秘却未曾谋面的石头,是有点好奇的。
还有薄森屿为什么这么想得到这块石头,她同样有疑惑。
她犹豫了一下,把手伸了过去。
拨开盒子上的锁链,掀开盖子之后,一块深蓝色的宝石便出现在眼前。
那块石头被串成了一条项链,躺在黑色的丝绒上,即便屋子里灯光灰暗,却依然挡不住它散发光芒。
的确是一块很漂亮,也很罕见的宝石。
此刻,顾星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她才明白过来,刚才进门的那一瞬间,察觉到的不同,就是来自这里。
不等她问,薄森屿便说:“你也闻到了对么?”
顾星暖的视线从宝石上移开,落在了薄森屿的脸上,“闻到什么?”
“它的香味。”薄森屿同样也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顾星暖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微妙的变化。
“知道吗?这世界上只有少数人,会闻到它的香味。而平凡的人,是闻不到的。”
顾星暖觉得这种说法太扯了。
“你不相信?”薄森屿问。
顾星暖不置可否,道:“我只是觉得您有点疯狂。”
疯狂这两个字说出来,连顾星暖自己都怔了一下。
是的。
疯狂。
是疯狂!
她再次看向薄森屿的眼睛,在他眼底翻涌着的,就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疯狂。
而此刻,她竟然觉得薄森屿有些亲切……
“想不想戴戴看?”薄森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顾星暖看了一眼那颗蓝色的宝石,点了点头。
然后她坐在了镜子前,薄森屿将那条项链从盒子里拿出来,慢慢的戴在了她的脖子里。
他在她的身后,一半脸都隐没于黑暗中,看着镜子里的顾星暖说:“果然跟我想的一样,很适合你。”
顾星暖也抬头朝镜子里看去,项链的颜值是没的说,那颗宝石贴在她的脖子里,看上去蓝的惊人。
而飘散在房间里的那股异香,也好像变得更浓了……
顾星暖呆呆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薄森屿也同样呆呆的看着他们……
叩叩叩!
清脆的敲门声打破室内平静,月颜的声音隔着门响起,“五爷?您在里面吗?”
顾星暖猛地清醒过来,那感觉就像是被人从泥潭里一下拽出来。那块宝石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心慌,她立刻起身,将项链拽下来,丢进了锦盒里。
刚刚和项链碰到过的肌肤,隐隐有些不舒服。
顾星暖伸手摸了摸,却什么也没摸着。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顾星暖盯着那块宝石,问。
薄森屿不太高兴,将项链整理了一下,重新装进盒子里,说:“这是一个人人都想得到的东西。星暖,你若愿意,它将属于你。”
说着,他将锦盒递过来。
顾星暖却是往后退了两步,“我不要!”
薄森屿皱眉:“你不要?”
“对!我不要!”别说要了,顾星暖连看都不想看一眼那盒子,她对薄森屿说:“五叔,你不觉得这东西很诡异么?”
“诡异?”薄森屿笑了,“这世界上,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是诡异。星暖,你还是太小了,不懂其中奥妙。”
顾星暖摇头,“我也不想懂。”
门外,月颜的声音再次响起,“顾星暖在里面?你对五爷做了什么?顾星暖!”
顾星暖转身去打开了房门,月颜一下冲进来,“五爷呢?”
神情紧张的在房内搜寻一遍,看见薄森屿安静的坐在那里,慌张的表情立刻松缓下来。
顾星暖走了出来,月颜也跟了出来。
“你刚才在房间里,跟五爷做什么?”月颜盯着她,满脸敌意。
顾星暖还在想事情,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顿了顿,回头问她:“你刚才闻到那个味道了吧?”
月颜表情微懵,“什么味道?”
“你没闻到?”顾星暖反问,同时心里狠狠一沉。
月颜只当她是在转移话题,避重就轻,伸手拽住顾星暖的衣领道:“顾星暖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联合薄行简来对付五爷,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顾星暖也皱眉,“他手里那个蓝鲸之泪,从哪儿来的?”
月颜这回也怔了怔,似乎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五爷拿给你看了?”
“嗯。”顾星暖点点头,“不止是看了。”
“什么意思?”
“……还摸了。”
“……”
“戴了。”
“…………”
“并且……”顾星暖没一点炫耀的意思,实际上她的眉心越皱越紧,一颗心都快沉到谷底,“我想要,他还会送给我。”
“什么?”月颜的脸刷的白了,“顾星暖我警告你,那东西是五爷的,你不许要!”
“为什么?”
“因为它能救五爷的命!”
顾星暖一怔,旋即觉得匪夷所思,“救命?”
“是。”月颜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似乎是怕吵到薄森屿,给了顾星暖一个眼神,两人来到楼下。
“五爷的身体一直不好,打小就被送去了国外休养身体,但是病根是胎里带的,根本好不了。后来寻医多年,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块奇特的宝石,只要长期佩戴,就能够保命。”
顾星暖扯了扯嘴角,“这么扯的说法,你们也信?”
有病不寻医问药,却把希望都寄托在一块石头上?
月颜看向她,表情认真,“我也不信,但是他的身体实在太差,拖了太多年了。这世界上什么药,什么医生,都说他撑不过三年了。但凡有可以活下去的希望,我都要试一试。”
“三年……”顾星暖道,“那他现在还有两年多的时间可以试试。”
月颜的神色暗淡下来,“没那么多时间了。”
“?”
“只剩半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