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兮若听得这话迟疑地一转身,可刚在她身后说话的人却早已离开。
跟着她同来了太子府的夜莺就上前问:“娘娘?”
自上次在镇国公府遇到胡轻云“发疯”后,慕成雪就叮嘱了秦兮若:以后只要出门,就必须带着夜隼和夜莺。
秦兮若觉得他这是杯弓蛇影。
可慕成雪却说这是有备无患。
拗不过的秦兮若只好听从了他的安排。
可因为夜隼身形高挑,又常年喜穿男装,举手投足间总不经意地带了些男子气概,跟在她身边确实没有丫鬟的样子,秦兮若便将平日里不怎么打眼的夜莺带在了身边,夜隼则在暗中对她加以保护。
听得夜莺的询问,秦兮若便悄声同她道:“你想办法去查一查,安王府里因为发疯而坠了井的人是谁?”
夜莺没有多话,就从秦兮若的身边悄然退下。
不一会的功夫,秦兮若就听得鞭炮齐鸣,就有人笑道:“怕是花轿到了!”
刚还在厅里闲聊的众人就三三两两的结伴出去看热闹。
上个月刚拜过堂的秦兮若对此的兴趣并不大,而且夜莺不在身边,她也不想和那些人挤在一块,于是就留了下来继续喝茶。
“王妃为何不去观礼?”就有人凑了过来给她行了个礼。
秦兮若一抬眼,只觉得眼前这个高瘦的妇人有些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她是谁。
但瞧着她眼中的善意,秦兮若知道她并无恶意,便笑着回应:“那边的人太多,也就不想去凑这个热闹。”
“那真是巧了,我也不爱往人多的地方去,那就让我留下来陪您吧!”那高瘦妇人就笑道。
因为这是在太子府,都是来做客的,秦兮若并不想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便笑着点了头。
那妇人就在秦兮若的下首寻了一张椅子半坐了,自顾自地打开了话匣子:“王妃平日在府里都做些什么消遣?上回听威北侯夫人说您喜欢打牌,我就想着要不哪天做个东,请您到昌平伯府小聚?”
一说到这,秦兮若就想了起来,眼前这位正是在镇国公府见过的昌平伯夫人,夏静妃的娘家人。
但让秦兮若诧异的是,印象中宁王府同昌平伯府并没有什么往来,为何昌平伯夫人护想要邀自己过府去做客?
只是这样的话,她并不好问出口,只得笑道:“就单请我么?那多无趣。”
昌平伯夫人听了立即笑着接话:“您要不觉得闹腾的话,我倒是能把京城的那些功勋之家的夫人太太们都请来热闹热闹!”
这话虽有些夸张的成分,但秦兮若却知道,如今的昌平伯府身为太子殿下的外家,只要他们发出了邀请,别人多少还是要给他们这个面子的。
于是她就笑着应了,让昌平侯夫人到时候给她下帖子。
得了秦兮若这句话,昌平侯夫人就笑着离开了。
她离开后不久,夜莺就悄悄地回来了。
见秦兮若身边并没有旁的人,夜莺就压低了嗓音道:“打听到了,在安王府跳井自尽的正是胡轻云。”
秦兮若虽然一早就预感出事的会是胡轻云,可真的从夜莺的嘴里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还是一揪。毕竟与胡轻云相识了一场,她也无法做到对这个消息无动于衷。八壹中文網
“问清楚了是因为什么吗?”说实话,秦兮若不觉得胡轻云会是个选择轻生的人。
“说是那回从镇国公府回去就疯了,逮着人就又抓又挠的,安王妃就把人给拘禁了起来。约莫七八日后,胡轻云就投了井,第二天才被人发现……”夜莺小声地回禀着。
秦兮若听着就沉默了下来,良久才感慨了一句:“也不知胡家人得知这个消息会怎么想。”
他们当初费尽心机地将胡轻云送进安王府,有没有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还是说他们从一开始其实就不在意她的生死了,只想用她来换他们想要的东西。
“胡家人恐怕没有太多心思理会这件事。”夜莺继续道,“最近有人在弹劾胡家,称他们监守自盗、以次充好,打压那些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的工坊。虽然皇上对递上去的折子留中不发,可到底还是派了人去查胡家了。”
秦兮若有些惊愕夜莺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但一想到她和夜隼本就是宁王府的暗卫,慕成雪的好些消息都是通过他们这些暗卫打听来的,她会知道这些事,也不足为奇。
秦兮若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叹息的是胡轻云还是胡家。
就她们主仆说话的这点功夫,去观礼的人陆续又回了花厅,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江蕊儿和永宁公主。
江蕊儿一路絮絮地说着什么,永宁公主却一直在摇头。
待她们二人入了大厅,见到秦兮若的江蕊儿就双眼放光:“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刚才为什么没有去观礼?你是不是没见着太子妃长什么样?要不我们一块去瞧瞧她吧!”
她连珠炮似的发问,让秦兮若下意识地看向了永宁公主。
永宁公主就笑:“她想去新房看新娘子,我不愿陪她去,她就磨了我好一阵了。”
“难道你们就不好奇么?”江蕊儿犹不死心,“刚才拜堂时太子妃盖着盖头,我都瞧不见她长什么模样。我又不像你们两,一个是公主,一个是王妃,以后多的是机会见太子妃,可我就不一样了,错过了今天,以后都不知什么时候才有机会瞧一瞧太子妃的真容。”
说到这,她就一脸委屈地看向秦兮若,还撒娇似的荡了荡秦兮若的衣袖。
秦兮若有些为难地看向了永宁公主,永宁公主则在江蕊儿的额头戳了戳:“就你会卖惨!”
“怎么是我卖惨!”江蕊儿不服地反驳,“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我又没有诰命在身,不管是大朝会还是宫宴都去不了,自然就没有机会再见着太子妃了……”
“这有什么难的!”永宁公主听了就揶揄地笑,“我不还有几个没成亲的弟弟么,你随便挑一个嫁了,同太子妃做了妯娌,不就可以经常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