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呢?”秦兮若迫不及待地问。
秦怀生却冲着秦兮若嘿嘿一笑:“要不我说她是个神人,那位刘太太当场就砍了那掌柜的五百两银子,问那铺子一千五百两卖不卖。”
“这不能吧!”秦兮若想起慕成雪说过那闵阁老现在正是要钱的时候,一下子少了这么多,这买卖指定黄了。
“那掌柜的当场没松口,只说这个价钱他很难办,毕竟他也只是给人干活的。”秦怀生便道,“那刘太太也不心急,只道这几日她都会在成国公府落脚,倘若掌柜的改变了主意,可以去成国公府找她,或者告知清风也行,说他有法子找到她。”
“随后那刘太太就离开了茶叶铺子,但我没想到的是,到了傍晚的时候,那掌柜的竟真的过来找了清风,称东家同意了。”说到这,秦怀生的脸上就流露出钦佩的神色,“此事我二人不敢耽搁,趁着还未宵禁,就赶过来告知你们。”
站在秦怀生身旁的清风听到这,就重重地点了头,示意秦怀生所言非虚。
他补充道:“我后来私底下去找小虎打听了,他们掌柜的派人去跟踪了刘太太,发现她的马车确实进了成国公府后,这才去找的东家商量。”
“这么说来,隔壁那掌柜的是看在成国公府的面子上,特意回去请示了闵阁老?”秦兮若就猜测着。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慕成雪笑着点头,“正所谓人走茶凉,之前闵阁老位高权重,自然不将成国公府放在眼里,可如今他辞了官,情况就不一样了。而且他如今身上正背着事,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那铺子他一早就打算要卖了,早些脱手换成钱去办他自己的事才是正道。”
“倒是那位刘里正太太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慕成雪继续道,“据我所知,那茶叶铺的掌柜跟在闵阁老身边多年,应该不是那么容易就叫人瞧出破绽的人,不知道她是如何瞧出对方要急于脱手那茶叶铺的,居然一口气砍了对方五百两银子!”
说到这,慕成雪的语气就充满了玩味。
秦兮若同样充满了好奇。
她也就对父亲秦怀生道:“既是这样,明日一早还劳烦您去趟成国公府,将这一切告知刘里正太太,接下来的事,就都照她说的办。”
秦怀生就应下此事,趁着夜色带着清风离开了。
秦兮若的心情却比之前更激动了,一夜都在辗转反侧地睡不着。
“你在烙饼吗?”黑暗中,慕成雪就伸出手,将她搂进了怀里。
“吵到你了?要不我去外面的炕上睡吧。”秦兮若就窸窸窣窣地搂着被子。
“说什么胡话?”慕成雪就按住了她,“我今天才知道你是个沉不住气的,这才多大点事呀!就让你焦虑成这样。”
“我这不算焦虑吧!”秦兮若就嘟囔,“我只是有些担心而已。”
“有什么好担心的,事情不是进展得很顺利么?”慕成雪就抓了一绺秦兮若的头发,缠在手指上玩。
“正是因为太顺利了,我有些心慌。”秦兮若就同慕成雪道,“生怕会发生点什么意外。”
“能有什么意外?”慕成雪就取笑她,“现在最不想这桩买卖出意外的应该是闵阁老,之前你父亲在,有些话我不好明说,关于补足亏空这件事,叔父是给了他期限的,如果在规定的时间他补不上,他恐怕就要下大狱了。”
“所以,现在急着甩铺子的人是他,你就把心放回你的肚子里,等明天的好消息吧。”说着,慕成雪就在秦兮若的额头亲啄一口,“乖,把眼睛闭上,脑子里什么都不许想,你很快就能睡着了。”
说完这话,慕成雪竟像哄孩子似的轻轻拍打着她的背。
对于他的这一举动,秦兮若只觉得好笑,没想在这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下,她的眼皮竟慢慢沉了下来,呼吸也变得绵长了。
慕成雪看着身边像孩子一样睡着的秦兮若,嘴角就有了笑。
第二日,秦兮若尽量让自己不要去想这件事,却又翘首以盼着。
到了下半晌,刘里正太太再次登门,与她同来的还有江蕊儿。
这着实让秦兮若没想到。
“是不是很意外?”江蕊儿就得意地道,“我听闻刘大太太在帮你跑买铺子的事,就寻了个看热闹的借口同她一块出了府,然后就顺道过来看你了!”
而刘里正太太在见到秦兮若后,脸上的笑意更是藏不住:“幸不辱命,铺子的事已经谈妥了,约了明日去衙门过房契。”
秦兮若便将刘里正太太谢了又谢,并留了刘里正太太在王府用饭。
“这个恐怕不行!”刘里正太太则是为难地看了她一眼,“今日出门时,同成国公府的老夫人说好了,日落之前得将二小姐带回去。您要请我吃饭,恐怕得下回了。”
一旁的江蕊儿也附和地点头:“我今儿个要是回去晚了,祖母以后肯定不会让我出门了。”
秦兮若听闻这话,便不再强求,而是让人重新上了茶点。
没想新的茶点一端上来,就吸引了江蕊儿的目光,她很是惊奇地道:“这荷花酥可是宫里才有的糕点,没想在宁王府也能吃到!”
那荷花酥,顾名思义,就是做得像朵荷花的酥饼,花瓣层层叠叠的,像极了盛开的荷花。
秦兮若曾在内厨房里见李师傅他们炸过荷花酥,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一个面粉团子,放入油锅后却会层层起酥,酥皮叠在一起,层层盛开。
先不说味道怎么样,就这样式,就让人垂涎。
“你先尝尝喜不喜欢,若是喜欢的话,待会盛一盒带回去。”秦兮若便同她道。
江蕊儿自然不会同秦兮若客气,就着茶大吃特吃起来。
而秦兮若则问起刘里正太太她是如何将那铺子的价钱砍下来的。
“那自然是因为一进他们的铺子我就开始挑刺,”一说起这事,刘里正太太就来了兴致,“我一边挑刺一边就观察那掌柜的脸色,他们要不急着卖这铺子,脸上自然就会有不耐烦的神色,可若他们一路都陪着笑,那定是他们也急于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