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马进后,秦兮若并没有急着去问芩草,而是过两日后,她才同芩草提起了此事。
芩草就想起了那天在院子里见到的那个身材挺拔的年轻人,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一身褐色的短打,显得手长脚长,和王爷说话也是对答如流,根本没有怯场的意思。
她就红着脸应下了此事。
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秦兮若就给马婶捎了个信去,告诉她王爷替马进保了一门亲。
得到信的马婶就激动地进了京,待见过芩草后,更是喜出望外,就迫不及待地将这桩婚事定了下来。
“姑娘啊,我可不是那恶婆婆,你嫁到我们家后,只管和马进在马场过你们的小日子,我和他爹还干得动活,也不用你们伺候,等将来你们生了孩子,我还能帮你们看孩子。”马婶絮絮地和芩草说着,听得芩草羞红了脸。
秦兮若就同慕成雪商量:“芩草姐姐好歹算是你身边的人,总不能让她嫁得太寒酸吧?”
慕成雪想到的却是之前那些在他身边服侍的人。
“这件事就由你和严姑姑去办吧!就说是我的意思,尽量办得风光点。”慕成雪就同秦兮若点头道,“也算是给府里其他的人树个榜样,只要好好当差,我必不会亏待她们。”
有了慕成雪这句话,秦兮若就大张旗鼓地替芩草准备起嫁妆来,还拉了沈青梅和周采薇一块来帮忙。
看着秦兮若从银楼订回来的首饰,沈青梅就和周采薇感叹:“也不知道绮罗和甘松有没有后悔,像芩草这样多好。”
周采薇则往四下里看了看,见没有旁人就同沈青梅道:“绮罗那天往这柱子上一撞,到了晚上就不行了,当时甘松就在她身旁,瞧着绮罗快咽气的模样,人都吓软了。穆嬷嬷瞧着,就把她们两个都打发到城外的庄子上去了。”
“我就说,怎么这么些天都没听到她们两的消息了,原来是已经不在府里了。”沈青梅恍然大悟,“我也听说胡家打算把胡轻云接回去了,这两天她见着我都绕道走。”
“胡轻云这样的,都已经算是王爷格外开恩了吧!”周采薇就忿忿地说,“我要是王爷,一定先把她打上二十大板再说。”
“就是!”沈青梅同仇敌忾地点了头。
可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在秦兮若跟前提及此事。
因为多了替芩草准备嫁妆的这件事,秦兮若就肉眼可见地忙了起来。
她每天从穆嬷嬷的院子回来后,就和严姑姑扎在了一起,多少有些冷落了慕成雪。
慕成雪同她抱怨:“早知道我就不同意这桩婚事了!”
“马婶将成亲的日子定在了八月,现在五月都过了一大半了,留给我们准备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和慕成雪相处的日子越久,秦兮若越知道该如何取悦他。
她先是亲了亲慕成雪的鬓角,然后坐在了他身边柔柔地道:“这是我第一次办差,府里那么多眼睛盯着我,我要是把事办砸了,以后一定就没人服我了。”
“瞎说,有我在,谁敢不服你!”慕成雪心疼地拉过秦兮若的手,这些日子她为了写单子,手指上都握出一层小茧。
“可我不能永远躲在你身后,”秦兮若反过来就握住了慕成雪的手,“我也要学会自己立起来,像严姑姑和穆嬷嬷那样,一走出去就让人觉得敬畏,而不是借着你的光狐假虎威。”
“可这样的话,你会很辛苦。”慕成雪语带疼惜。
秦兮若就一脸慎重地同他道:“我在穆嬷嬷的院子里看到了很多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鸟,每一个都很漂亮,叫声也好听。可长得再好看,叫声再好听,那也只是个玩意儿。我不想当你的金丝鸟,我想做那个能和你站在一起,帮你支应门庭的人。”
自从上次慕成雪说了让她跟着穆嬷嬷学管家的理由后,秦兮若的心境就发生了变化。
他既然看重自己,自己也不能做那个立不起来的人。
慕成雪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心里顿时就变得软塌塌的。
他把这丫头放在心尖尖上,这丫头也把自己放在她的心尖尖上了吧!
一想到这,慕成雪就把秦兮若拉进了怀里,在她耳边悄声道:“从今天开始,和我睡一起吧!”
秦兮若听着神情一滞。
自上一回慕成雪在炕上抱着她睡了一夜后,他又老实睡回自己的内室去了。
在这种事上,慕成雪很有分寸。
即便平日里很喜欢亲她抱她,可他都能做到适可而止,即便有了情难自禁的时候,他也会不动声色地去净房自己解决。
在乡下见过猫狗交配的秦兮若,对那种事并不是一无所知。
而且她也知道,如果慕成雪硬要拉着她做那事,以她现在的身份,是根本不能拒绝的。
秦兮若的眼神就变得晦涩起来。
慕成雪一瞧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想岔了。
“这小脑瓜里一天到晚的都想些什么呢?”他用手戳了戳秦兮若的脑袋,“你看你整天都忙成了这样,也没有多少时间来陪我,我们两睡一起,至少还能一起说说话,不一定要做什么……而且那种事,不应该留到新婚之夜才更有意义吗?”
秦兮若听得脸颊一红。
这难道就是他每次都能克制的原因?
见慕成雪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秦兮若就更不好拒绝了。
“我先去洗漱了。”她推开了慕成雪,独自去了净房,回来后默默将枕头和被子搬到了慕成雪的床上,然后将被子滚成一个卷,自己蛄蛹了进去。
待慕成雪出得净房,瞧见将自己裹成蚕茧的秦兮若,不禁哑然失笑。
“这么热的天,也不怕捂出痱子来!”他一伸手就扯散了秦兮若好不容易滚好的蚕茧。
秦兮若惊呼着坐了起来,却发现就刚才这一会会的时间,她已经将自己捂出了一身细汗。
慕成雪就扔了块帕子给她:“还是再去洗洗吧!这种天气身上潮呼呼的,最是让人不舒服。”
知道自己做错事的秦兮若不敢反驳,只得趿了鞋子一路小跑着去了净房。
等她再次折回时,慕成雪已熄了屋里的灯,只在床头留了一盏羊角宫灯,他正斜着身子就着那宫灯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