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伟琪的目光冰凉阴寒,紧紧盯着徐睿,就如同是一条从暗处滑出来的毒蛇,阴森可怖而冷气森森。 徐睿恼怒之极,他做梦也没想到赖伟琪竟然是故意引他来这里。 当初他们就是打算在这里杀了赖伟琪以绝后患,好继续换取汾阳王的支持,可如今,赖伟琪也反过来把他引来了这里,让所有人都看到他跟赖伟琪纠缠不休的这一幕。 他出离的愤怒,整个人的魂魄都似乎要从天灵盖冲出来,被算计的愤怒还有对于未知的恐慌让他一下子失去了理智,朝着赖伟琪那可憎的脸上就是一拳。 赖伟琪顿时捂着头栽了下去,发出一声闷哼。 而这时候,边上的那些三教九流的该来的人都来了,挤的整条街巷都水泄不通,点燃的火把将到处都给照的灯火通明。 同样的,也把徐睿的脸给照的清清楚楚。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耳朵里嗡嗡嗡的像是有无数的苍蝇在飞,下半夜了,凉风一吹,他打了个冷颤,就听见了整齐的脚步声响起来。 这样整齐的脚步声...... 徐睿的眼睛闭了闭,随即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响起来:“闹什么呢?!”
聚在这一片的都是三教九流的人物,他们平常最怕的就是跟官府的人打交道,此时一见了官兵,当即就四散退开了,整整齐齐的把一条道给让了出来。 徐睿转过头去看,眼里寒光四射。 罗勇正带着人过来,见状忍不住怔了怔,一时间没收住脸上的震惊。 他是收到了线索,知道从永定伯府出事的那条街逃走的人在这里,他才带着人追赶过来的,但是谁知道却碰上了徐睿。 徐睿谁不知道?这如今也是城里的名人了。 好端端的,怎么徐睿也在这儿? 他往前走了几步,正想着徐睿大约是在这儿耍闹,可一眼又看见了徐睿底下那个人,他忍不住倒退了两步。 赖伟琪! 自从出了事之后,赖伟琪就一直畏罪潜逃,缉捕他的海榜文书已经发的四处都是,城里不少地方都贴着赖伟琪的画像。 可这么久以来都没点儿动静,他还以为赖伟琪早就已经跑的不见踪影了,可谁知今天却在这儿一下子碰见了,而且赖伟琪竟然还是跟徐睿在一起! 这两个人怎么混到一块儿去了? 他皱起眉头,一时之间惊疑不定。 还是赖伟琪扬声大喊了一声:“罗大人!快救命!徐世子要杀我灭口!”
他的声音极大,这一嗓子喊出来,之前那些散开了的地痞流氓和来这儿鬼混的一些贵族子弟全都按捺不住好奇凑过来看热闹。 这可是锦衣卫指挥使,没出事之前京城中赫赫有名的人物。 想当初赖伟琪来这儿转一圈,多少人家就得望风而逃? 可现在竟然也落得个喊救命的下场..... 人的好奇心是无穷尽的,罗勇命人赶了几次,可是那些人却根本不怕,他也就只好不再纠结这些看热闹的人,把注意力投向了在地上躺着的赖伟琪跟徐睿身上。 还没问什么,他的头皮先一阵阵的发麻。 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就是世上最难缠的事儿也不过如此了,一看就知道事情不简单,联想起自己收到的线报,罗勇深吸了口气,看向赖伟琪问:“赖大人,什么灭口?您把话说得清楚些。”
赖伟琪伸手去推徐睿,他用了大力,一推就把人推了个趔趄,而后就一股脑儿的爬起来,捂着自己的头可怜兮兮的指着徐睿告诉罗勇:“罗大人,我根本不曾杀过什么女孩儿!当初是有人在诬陷我,我才不得不躲藏起来保命!”
他看似无意却精准的跌跌撞撞的躲在了罗勇身后,一把攥住了罗勇的胳膊:“罗大人!你去看,他们杀人了!他们之前去永定伯府杀人,现在还要来杀我!”
等等! 罗勇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伸手挡住了追过来的徐睿,挑眉看着焦急不已的赖伟琪问他:“你说永定伯府?!”
“是啊,永定伯府!”
赖伟琪似乎怕的很,他不安的看了徐睿一眼,见徐睿面色阴沉目光更是要杀人,嘴角就飞快的翘了翘而后又苦着一张脸惊恐的道:“其实我当初来这里,是为了查案----我收到了苏明清的书信,得知有人勾结倭寇泄露布防图,以至于引狼入室,导致漳州被大批倭寇烧杀抢掠.....” 对上了! 罗勇目光炯炯。 而徐睿已经扬声喊了一声罗大人。 罗勇朝着徐睿看过去,面色平淡的点了点头。 徐睿的面色十分难看,他看出了罗勇的态度偏向于赖伟琪,也知道今天赖伟琪是故意挑了这个时候让所有人都看到他在跟自己纠缠。 都不必再说,他也知道,魏大人去苏家搜查的事情只怕也是不顺利的,心中又气又急,他觉得连牙齿也似乎开始痛起来。 过了好半响,他冷冷的对着罗勇道:“此人一派胡言,之前还试图劫持我的马车截杀我,他嘴里没有一句真话,大人还请保重自身,小心他才是。”
形势比人强,现在不能跟罗勇翻脸,不管今天有多少人看到这件事,只要现在能够把赖伟琪弄死在这里,那一切就都能够挽回,也都能够敷衍的过去。 他冷冷的加重了语气:“罗大人,您不会相信此等奸猾小人的话吧?”
赖伟琪冷笑了一声:“到底事实是怎么样,审一审不就知道了吗?你说我奸猾,我对罗大人可是有问必答,身上也没有任何武器,你看我如此态度,就该知道我是诚心实意的,倒是你,徐世子,若是你真的心中没鬼,那这大半夜的,你这样金贵的人,来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是想做什么呢?”
徐睿在心里冷笑,少见的有些烦躁起来。 赖伟琪突然倒戈的确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而且有些难以预料。 这种阴沟里的老鼠,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竟然跟苏家扯上了关系,而且还帮起了苏家,有了一番全新的说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