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害怕的逃回自己的帐篷,惶惶然突然警觉,自己怎么能轻易避开那么多巡逻侍卫,到了皇阿玛的御帐的?
这时胤礽也不得不怀疑自己是糟了别人的算计了。
脑子清醒过来的太子爷,终于智商回笼。
是谁故意引导他去御帐周围,还顺利给自己制造了接近御帐的条件?
显然就在这次出巡的人中间了。
十三虽然是负责皇上安保护卫工作,但是十三远没有这样的手段和本事。
况且十三本来是自己这边的人,没必要这么害他!
“糟了!这次连十三也栽了。”
太子爷闭了闭眼睛,他知道这次自己和十三都被人一并算计进去了。
十三是受了池鱼之灾!
可惜谁叫十三这么多年,在皇阿玛身边一直受宠呢?
碍了别人的眼,十三这个羽翼未丰的弟弟,一样也要被别人除掉的。
这边太子爷想清楚了所有事情,反而好像尘埃落定般,“宝柱,伺候你主子洗漱更衣。”
未来他还不知道会落到何种下场,可是要他就这么束手就擒,那不可能!
太子大帐外头已经被围了起来。
太子爷的侍卫和皇上的侍卫刀剑相向,严阵以待对峙着。
不过太子爷即使胳膊粗,也还是拧不过皇上那已经松弛的大腿。
皇上的御帐四围,被护卫们保护的密不透风。
已经死透的小侍卫,就这么被拖了出去,当做了刺客处理。
梁九功还难免心软地叫人挖个深坑,“好歹别让野兽给刨出来了。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别再这么不长眼了。
康熙盯着胤祥,如探照灯般扫射着未脱嫌疑的儿子。在皇位面前,所有人都是可疑的!
“十三,晚上的安防可是你安排的?”
胤祥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这么多侍卫都是和他朝夕相处的。多少漏了点风给他。
“儿臣,儿臣失职!”十三无可辩驳,只能认失职。
外头奴才求见,“皇上,侍卫们发现了可疑物品!”
康熙看着有些熟悉的香囊,真是不出所料啊。
“十三,看看!”
康熙一把将香囊扔在了十三脸上,“你的好二哥,朕的好儿子!趁黑手持利刃,立于朕榻前!哈哈哈哈……”
康熙笑的眼泪都要下来了,十三也难受的要命。
“皇阿玛,儿臣,儿臣认为此事蹊跷。儿臣不相信太子爷,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心思!”
康熙一脚踢开十三,“你的好二哥,是什么心思还不明显吗?你如今还给他打掩护!好得很!好得很哪!你眼中还有没有朕这个皇阿玛,有没有朕这个皇上!”
十三脑子嗡嗡响,他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可是太子爷为什么要到皇阿玛的御帐外来,还割一条口子?
为什么他能避开自己安排的巡逻路线?
老十三脑袋都想炸了,可是也没想明白太子爷这么做是为什么?
他怎么敢?
心底深处,十三还是不相信太子爷有那种大逆不道的心思!
“儿臣,儿臣……”
胤祥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替太子爷辩白,也不知道该如何洗刷自己的罪名。在四哥离开时,还特意教他行事小心谨慎,可是他还是栽了!
“他允诺了你什么好处?啊?你到如今还敢执迷不悟?胤祥!何为忠,何为孝?啊?胤祥?你可还记得?”
十三被皇阿玛这失望的语气,暴怒的行为给吓得匍匐在地,泪流不止!
所有的辩白,都显得苍白无力。
天慢慢亮了,草原上冷风呼号,肆虐着所有的旌旗疯狂舞动,发出猎猎声响。
整个出巡的队伍,气氛紧张的一触即发。
随行的朝堂大员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这样被带刀侍卫堵着各自帐篷里,肯定是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了!
太子爷和直郡王如仇敌般瞪着对方,恨不能咬下对方一块肉下来。
两人硬挺挺跪在大帐外,用眼神厮杀不休。
直郡王还几次暴躁得想起来,伸腿踢太子爷。“你这个忤逆不孝、大逆不道的东西,简直不配为人子!”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老二这个阴毒的东西,居然有弑父的想法。
手持利刃,立于皇上卧榻等同于弑父了,不管有没有真的下手行动。
太子爷阴恻恻的避开直郡王的腿脚,也不甘示弱的比划着,“你别这在贼喊捉贼,这事情要不是你布置下来的,本王把头拧下来当球踢!”
两人还在拳打脚踢,不过很快也就被侍卫们镇压下来了。
十三则是被掏空了身体一般,好像惊吓过度的摊在了地上。
冷汗一身一身的出,被寒风一吹后,十三的脑子更加迷糊。
他脑海中不停的,回响着皇阿玛失望之极的吼声,“不忠不孝!不忠不孝!”
这样的评语,居然有一天从皇阿玛嘴里听到,他如今还处于不敢相信的震惊状态。
十五十六以及十七皇子看着前面三位哥哥都不正常,害怕的瑟瑟发抖。
不知道一夜之间,怎么发生了如此可怕的事情。
他们兄弟从大帐被带刀侍卫围住,然后又被带到了皇阿玛的御帐前下跪,已经好半天时间了。
可是皇阿玛却始终没有露面。
即使大半天水米未进,他们可是感觉不到饥饿。
只感觉到无穷无尽的惶恐不安!
还有对于皇权的,无上恐惧!
等到驻防部队到了之后,皇上这才发出号令,让所有朝臣集合!
皇太子被压着跪地,聆听圣训。
康熙一边垂泪一边训斥,竟然差点咳血昏倒!
“皇太子胤礽不法祖德,不尊朕训……肆恶虐众……皇太子胤礽,即行拘执,俟回京废斥!”
同时跟太子爷密谋的党羽人士,六人被正法,四人被发配。
所有皇子包括太子爷都被看管了起来,每辆马车都被侍卫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过只有太子爷和十三爷,被拘禁在两辆四面通风的囚车内。不要说火盆,连个厚实点的大氅都没有一件。
弘晳还想给阿玛送一床被子,稍微遮挡下肆虐的寒风,可是看押的侍卫却一点都不通融。
刚成年的弘晳,第一次尝到了世间的冷眼。
也第一次深深领略了,皇权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前一天他还是人人敬畏的准皇太孙,如今自己的阿玛就变成了阶下囚。
自己这‘皇太孙’的身份,立马就不好使了。
小十五和小十六也各自坐在自己的马车上,心底还在庆幸,好在十八被四哥送回京城了。
不然这一路上又病又惊吓,这不又得弄出好歹来。
农历十月,已经下了几场大雪了。
越是靠近京城,越多百姓跪地给太子爷求情。
大雪差不多快淹了脚脖子了,依旧有许多人不知严寒般,跪在路旁磕头,请求皇上开恩。
“这是大清的嫡皇子啊”!这是汉人百姓呼声,大家千百年来都是尊嫡长继承制度。
也又很多读书人呼号,“太子爷生而为太子,岂可轻易废除啊!储君不保,则国之不稳啊,皇上”!
更多的百姓则是,不知道怎么辩白,只知道太子爷不能被废。
太子爷一直英明神武、智勇双全,怎么能被废除呢?“恳求皇上,饶恕太子爷的小小过失”。
太子爷被车围子挡在囚车内,外头百姓和士子们,情真意切地求情哭喊声此起彼伏。
好多天不曾开口说话的太子爷,低低笑了起来。“看,皇阿玛,即使您很想废了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