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李恬睡到自然醒,不在自己熟悉的地盘,她也能睡得香甜。
四爷早去忙活自己的事了,交代了下人仔细伺候着。
“李主子,您醒了。要起了吗”?翡翠和素月端来热水伺候着李恬梳洗,李恬也不难伺候。
洗漱完让玉梅和玉兰简单梳了头没上妆就要走了。
翡翠和素月看着李主子要是这么干脆的走了,四爷回来她们怎么交代。
“李主子,您要不在前院用了膳食再回去。这会儿该饿了”。
李恬一听还确实有点饿了,不过昨晚上没看着几个孩子有点牵挂他们。“玉梅,你回去看着孩子们。我等会就回去”。
等到用完早膳,李恬赏了翡翠素月这才慢悠悠的往回走。
冬天还没过完,院子里冷风萧瑟,没什么好看的景致。“主子,您要想赏景,去梅林那边转转吧。顺便折几只回去插瓶也好”。
李恬一听也对,信步往梅林那边去了。一路上见到她的奴才纷纷行礼问安,李恬点点头就走了。
好巧不巧遇上了在这赏花的张格格和武格格,她们来府上一个月硬是没见到四爷的金面,也着急在想办法呢。
遇上李侧福晋赶紧过来请安问好。
“李侧福晋吉祥”!
“起吧”。
张氏和武氏激动的想和李恬套近乎,张氏明显更会说好听的话。“侧福晋今天这身打扮可真素雅,也只有您这么穿才有韵味了”。
李恬今天可没怎么打扮,洗了把脸随便输了头发都没戴什么首饰这也能吹嘘,自己也得学学这张格格奉承人的手段。人家这张口就来,一点不觉的尴尬的。
李恬无意和她们寒暄浪费时间,何必假模假样的应酬她们。李恬好歹是侧福晋了,完全不用在乎她们的想法。“你们继续在这赏景吧,不过天气冷,别在外面待太长时间。我折几只梅枝,就不耽误你们赏花了”。
没等她们再说什么,李恬直接转身就往林子深处去了。
武氏也一脸挫败,“这李侧福晋怎么这么难接近的”。
她们去讨好福晋都还能让福晋赏她们一盏茶几块点心的,好歹能聊到一块去。
这李侧福晋……颇有点油盐不进的感觉,平日里请安倒不会为难人,但是也不会邀请人上门做客串门子的。
东小院简直像是孤立在四爷府上的一般,哦,不对,是孤立在后院罢了。爷可是三不五时总要去的。
真叫人丧气,“都到这了,咱们也去折几只花吧”。
张格格不免有点烦心,这梅花再香再雅,她也提不起劲头赏了,随便在林子里胡乱转悠着辣手摧花。
武格格小声的说道,“你说要是我们上门去给侧福晋请安,她会接待咱们嘛”?
张氏看了看武格格明媚的小脸,“你可以试试看”。
听说这么几年了,李侧福晋都是独来独往的,没跟后院里的那个姐妹有特别亲密的关系。
她们想打探一二都无从下手。
东小院的下人们嘴巴又特别紧,花钱想探一探四爷的行踪也打探不到。
唉,这真叫人百般巧思都没处下手的。
李恬可不知道自己这不爱交际的性子,让两位新人焦虑上了。
“主子,这一枝怎么样,形态清雅孤傲,花只开了一小半,折回去还能再多养几天。”玉兰笑着问李恬。
李恬点了点头,慢慢的也有点兴致了。
主仆俩在梅林里穿梭半天,折了好多梅枝,染了一身的梅香这才往回走。
还没走几步呢,就看到四爷远远的从林子边的小路上过来了。
两人隔着几株老梅树,就这么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
李恬素着张小脸插了几朵刚摘的梅花,唯恐胭脂污颜色,在梅花树下纯净如画中仙子。
俏生生的对着四爷甜甜一笑,走近几步捏着帕子请安,“爷,你是特意来寻我的吗”?
四爷脑海中只回响着,‘真娇艳,果娉婷,一段风流画不成’。
“外面冷,怎么不穿多一点”?四爷走过来牵起李恬的手,顺势拉了起来。
李恬展颜一笑,“美人就是要时时刻刻都要美的啊,今天为了风度,就不要温度了”。
四爷摇了摇头,这小女人成天一嘴歪理,说不过她。只是脱下身上的狐裘,细细围在她身上。
四爷身量比李恬高出一大截,披风都拖到地上了。
李恬拽起披风,底下一截都沾了土。“哎呀,这皮毛弄脏了,多可惜”。
“有什么可惜啊,不过一件皮毛罢了。爷给了你几箱子,还舍不得穿了。你就逞能,别受了风。回去吧”!四爷话语里的温柔都能滴出水了。
东北人爱穿貂,是打爱新觉罗氏这就遗传的吧。
几株梅树后面的张格格,手指捏着一枝梅花,汁液染了满手都是。
她们平日见不到四爷,只听说四爷冷酷严肃,威仪甚重。
可是他对着李侧福晋明明那么柔情似水,还给她穿披风,一点不像外面传的不解风情,冷情冷性。
平日里见不到主子爷,今天这可是好机会。
张格格搽干净手指,细细拿出耙镜照了照妆容,都很完美。
侧身一步踏出来,正好对着四爷的方向。“主子爷万安、侧福晋吉祥”。声音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清脆干净。
李恬被这突然窜出来的张格格给吓了一跳,她还以为这附近没人呢,就想着挣开四爷的手。
四爷抓着李恬的手没松开,走过张格格身边叫了声“起吧”,声音一如既往的没有温度,冻得人打冷颤。
跟在身后的苏培盛摇了摇头,看了这新来的格格。主子爷这会子哪里看得到旁人,满眼满心都是李主子,你就是玩偶遇也要挑个主子爷一个人的时候啊。
张氏张口结舌看着脚步一点没顿的四爷,就这么牵着李侧福晋,从她身边走了……
她自诩美貌不输李侧福晋的,今天还特意上了精致的妆容,为了在梅花树下好看穿的也是最喜欢的衣裳。
李侧福晋都没用心好好梳妆打扮,就算这样,四爷眼里也看不到自己吗?
苏培盛出声好心提醒,一下子打断了张格格的沉思。“张格格还请让让,这道上狭窄,奴才还要伺候主子爷就不耽误了”。
张格格气愤的看着远去的苏培盛,连个奴才阉人也敢对自己不敬。
苏培盛要是知道张格格这样想的,也只会嘲笑这女人看着一副聪明相,实际却是个傻的。
讨好主子爷却不打听打听,奴才和奴才能一样吗?主子爷身边最得力的奴才是谁都不知道吗?
玉兰抱着一大扎梅枝,慢了几步,把张格格的表情看了个一清二楚。
看来这格格进府都这么久了,四处瞎打听也没什么能耐吗。烧香都找不到庙门,还想跟咱们主子争宠。
也不好好照照镜子,咱们主子不上妆都比你好看十倍,不对,是一百倍!
玉兰招摇的抱着大捆梅枝,差点戳到闪避不及时的张格格,扬长而去。
那么小一条道,你堵着别人怎么过吗?
玉兰一点不怵,是她自己不会站地方,可不是奴才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