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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再见如海(续)(1 / 1)

林老爷近期公务繁忙,每日回到府里都已经很晚。今日小厮送了信儿到衙门,说是林姑娘想见老爷了。林海便先打发了林管家回府先看看,老爷会尽快处理手头公务回府。

林管家一回到府里,就正遇上云舒把王婆子和王婶子让粗使婆子押了让他们醒酒,听了云舒的大体说明,林管家便接手了这事情。

云舒便又去厨房继续为黛玉做酒酿圆子,做好后又做了份方糕,温在厨房里回了院子去瞧瞧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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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子本想蒙混过关,毕竟她是黛玉的奶嬷嬷,打发了她,谁照顾黛玉呢?再者,小姐刚没了母亲不久,奶嬷嬷又失了德行这不是让人诟病小姐吗?

只是这王婆子却已然忘了,最近她已经飘飘然到了不管主子,还在当值期间喝大酒。主家又哪里可以容她呢?

林管家时常在外行走,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交集,对付一个刁蛮草包婆子,更是如臂使指。没一会,王婆子就把自己做过的恶事交代了个七七八八。

乔嬷嬷听到这边的消息,就也赶了过来。林管家正要发卖了王婆子,在他看来,虽说算不上奴大欺主,但王婆子借着林家的名声也办了不少恶事,打杀了也不为过。

“林子,这王婆子是小姐的奶嬷嬷,若是发卖了她怕是对小姐名声有碍。既然犯了错,便把她们一家送到远处的庄子上安养吧!”,乔嬷嬷叹气道。

林管家一想这些,便也只能如此处理。王婆子还闹着要见黛玉,想让小姐保她,称得上是痴人说梦。

且不说她做过的那些事情会不会给小姐的名声带来不好,就单单是她在当值期间喝大酒就已经是不顾主子了。林家又哪里能同意让她见黛玉呢?

瞧着黛玉醒了,云舒便轻轻的问道,“小姐,可要吃用午饭?已是午时一刻了。”

黛玉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靠着软枕迷迷糊糊的道,“姑姑,玉儿不是很想用饭。但还是可以吃下姑姑做的酒酿圆子的。”

云舒瞧着她还没睡醒的样子,就笑着给黛玉递了一块浸湿的帕子,边从食盒中拿出酒酿圆子和方糕边回道,“小姐可以用些糕,就着圆子吃倒也味道不错。只是可不能常这样,你本就身体虚,可要好好用饭。”

黛玉赤着脚走下床,用手指捏起一块方糕尝了尝味道,又调皮的笑着道,“知道啦!姑姑好生啰嗦!”

云舒拿起绣绷子继续绣着一块黛玉要的莲花帕子,边绣边道,“玉儿,过些日子,姑姑就不能日日陪着你了。绣坊的活儿积的愈发多了,姑姑得回坊里赶一赶活儿。待空闲了还会到这边来看你的。”

黛玉放下汤碗,扑到云舒肩旁,软软的撒着娇道,“不好嘛!姑姑离了府里,这府里便只剩我自己了。每日也只是读读书,老师好像过不久也要去任上了!爹爹日日忙公务,阿娘去了,都没人愿意陪着我。”说到这里,黛玉突然哭了起来。

云舒忙放下绣绷子揽过黛玉道,“玉儿莫哭,姑姑每日晚间回来陪着你可好?每日早间走前给你做好想要吃的可好?嗯?不哭了……”

劝了好一会,才哄好了黛玉。哭了一会黛玉又累了,只是她本就有不足之症,现下瞧着面色发白,微微发晕吓煞了云舒。忙请了大夫进府,一番手忙脚乱,所幸没有什么大事。

晚间林海回到府里已经是辰时,听着林义回了今日府里黛玉嬷嬷的事情,气得林海险些揭了桌子。黛玉已经是林海在这世间仅剩的血亲,这老货怎么敢怠慢他的女儿。

只是乔嬷嬷说的也有道理,这世间对女儿家本就苛待,若是因为这么个奶嬷嬷带坏了黛玉的名声,那可真是不堪设想,所以也只能这般料理了。

听着黛玉又请了大夫,林海心里不由得一紧,他可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了。林海之前不信神佛不信命数,只是先是幼子离世,又是发妻病故,好像这一切都是他林海的命数,也是他林家的气运。那既然如此又何必挣扎呢?

林义瞧着林海靠着椅子闭上了眼睛,就慢慢退出了书房。一出房门,就瞧见了远远的一行女眷朝着书房这边走来。

云舒本意是不打算让黛玉这么晚还出来的,再者她今日下午刚瞧了大夫,虽说无事,但也应当调理保养为上。只是黛玉闹着要见林海,一屋子人都也劝不好黛玉,怕她郁结于心,也就只能裹得严严实实的出了门。

林义连忙打开书房门,走过屏风朝林老爷恭敬的回道,“老爷,云舒姑娘陪着小姐往书房这边来了。”

林海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刚走出房门,就瞧见了黛玉一行走到了院子门口。

只是,把黛玉送到门口,云舒远远的给林老爷行了一礼就离去了,安排了几个小丫鬟和一个年长一些的婆子在书房外侯着小姐。

于云舒而言,林老爷毕竟是外男,在夜里见终究不妥当,所以云舒在把黛玉送到书房就到就近花厅里面坐了一会。看着花厅的婆子给云舒上了一壶热茶,就又去歇着了。

刚刚在冷风夜里走了许久,到底是有些发凉,云舒谢过婆子又喝了口热茶缓缓,忙碌了一天到底是困乏,就想着趴在花厅的桌子上眯一会,只是这一睡再醒来就染了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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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书房。

黛玉进了屋子便挥手让跟着的丫鬟、婆子都退了下去,林管家为林老爷和大小姐奉茶后就也出去了。

瞧着黛玉面色发白,林老爷心里也颇为担忧,只是自古以来,女大避父,儿大避母。对于黛玉的实际状况林老爷多数时候是通过大夫了解的,再加上这一年公务繁忙,所以父女俩倒也是好久没有这样面对面见过。

黛玉站在书房的屏风前,定定的看着林父,却没有迈步向前。近乡情怯大抵说的就是如今的形势,瞧着黛玉不迈步向前的样子,林老爷心口如同压了块巨石。

“可是许久未见爹爹,玉儿怎的都与爹爹生分了?”,林海笑着走到黛玉跟前,把他的玉儿揽在怀里。

黛玉怔怔的看着林海,过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爹爹,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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