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红发之人便是钟狮,他这红发乃是天生的,与他的灵脉有关。
钟狮下了那黑甲犀,风尘仆仆地跑了过来。
“公主!”钟狮装出一副二人很熟络的样子。
姜钰珞哦的一声,尴尬地招了招手,满脸地疑惑说道:“你好啊!你是?”
听到这,钟狮一阵木然,他心头那是无尽的悲怆凄苦:公主竟然不记得我了。
“公主,你上次来夷江城,是我陪着你在城中闲逛的啊?”
“哦……”可是,姜钰珞记得,当时各大家族的子弟都在,少男少女都有,她哪还记得谁是谁啊?
没等钟狮继续逼逼叨叨,那几个与尹疾风对赌的纨绔,便将他架着给抬走了。
几人撺掇道:“公主边上那人就是尹疾风,你看他肩头那松鼠,用你那黑甲犀弄死它吧!”
钟狮回头看了一眼尹疾风,脸都绿了,这就是要抢走公主的人吗?他心道:这小子确实长得油光粉面的,不禁有些自惭形秽。
他心头一阵焦躁,又见这几个废物被人家给骑在头上耀武扬威,钟狮不禁将怒火撒在了这些人头上:“松鼠?就他妈一破松鼠?你们他妈的是不是有毛病啊?松鼠,都他妈对付不了!让我上这黑甲犀?”
“诶……钟狮你可别小看了这松鼠,这小玩意儿速度极快!还会使毒!刚才,就毒翻了一头风雷豹!”
钟狮半信半疑地回头一看,只见尹疾风肩头那傻松鼠抱着一颗大荔枝,用龅牙刮着壳,也不像是什么厉害的玩意儿。
“你帮了咱们这个忙,我们想办法帮你收拾尹疾风!助你以后当驸马爷!”
钟狮终于有些意动,轻轻打了那人胸口一拳,贱笑道:“算你们识相!走,咱们会一会他去!”
他将那黑甲犀牵了过来,在姜钰珞面前炫耀道:“公主,这是黑甲犀,还未成年,它要是成年了,就能直接晋升高阶,那时,甚至有着媲美半妖的战力!”
“哦!”姜钰珞看着眼前这黑乎乎的屎壳郎,尴尬一笑。
不过她看着这玩意儿,似乎真的挺威猛的,压迫感十足,也有些担心灯笼,便牵着尹疾风的袖子,二人躲在一旁说起了悄悄话。
这一幕幕恩恩爱爱的场景,令钟狮妒火中烧,他紧紧攥着黑甲犀的缰绳,恨不得骑着它过去,将尹疾风给踏碎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傻呵呵的黑甲犀,暗地里取出了一颗红色的丹药喂给它吃,他看出了尹疾风没什么修为,等一下他就假装这黑甲犀失了控……。
不一会儿,姜钰珞闷闷不乐地跟着尹疾风过来了,显然她没能劝服。
于是乎,松鼠,黑甲犀在栅栏中就位,越来越多的人也围了过来,又是一场精彩的追逐乱战。
黑甲犀立于这头,它那比小松鼠整个身子还大的蹄子,在草地上来回踩踏着,挖出了一个坑。
灯笼则在草地上蹦蹦跳跳地做着热身,他这一回想搞一波大的!
吭哧吭哧!黑甲犀鼻子吹了几口气,它踏着敦实的步伐奔了过来,头上那锋利的独角,贴着地,要将松鼠铲飞。
草地亢亢作响,巨大的黑影撞了过来,松鼠却视若无睹,仿若被吓傻了一样。
姜钰珞着急地呼喊着:“快跑!快跑!”
铃铛抬起头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吐了吐舌头,嘴里轻轻地骂道:“哕,傻子!”
此时,黑甲犀那油黑发亮的独角,忽的一下便顶到了灯笼的面前,姜钰珞吓得抱起铃铛蒙住了脸。
灯笼却丝毫不惧,他的小爪子借力抱在犀角上,弹飞到了天上。
“好好好!顶出去!”
“踩死它!”几个赌徒呼喝道。
而灯笼则在空中翱翔着,四只小爪子兴奋地挥舞,他越发感觉,在这大城里比在山野里好玩,能碰到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
松鼠落了下来,犀牛角一顶,他继续借力,又飞到了天上,不过一直没出栅栏。
边上几个赌徒不禁大骂道:“他妈的蠢东西,踩死它呀!把它给顶出去也行!”
或许是黑甲犀真听懂了,它顶了几下之后,便听任松鼠落在地上,随后,两个前蹄跃起,重重地踩踏了下去。
灯笼一看,这臭屎壳郎不讲武德,准备往死里玩死它。
“踩上了,踩上了!”圈外之人,兴奋地呼喊着,姜钰珞不禁也捏了一把冷汗。
然而,让众人所不解的是,那松鼠在空中后腿一蹬,像是突然踩中了什么一样,倏地变向,从黑甲犀的蹄子底下弹走了。
场外若是有眼尖的高阶修士,就必然能发现,松鼠的后腿在空中踩住了一堵凭空而成的风墙。
松鼠又溜走了,暴躁的黑甲犀终于发作了,它朝天嘶吼,顿足踏地,钟狮喂的丹药也起效用了。
它头前那巨大的犀角凝聚出了一道白色的罡风,头一顶,那罡风便斩了出去,如同一弯月牙一般.
灯笼炯炯有神的小眼睛看着这闪耀的刀罡兴奋极了,这可比待在那山谷里,天天放野火,好玩多了。
又是一道罡风斩来,灯笼乘风御气,速度极快,随便一扭便将两道罡风躲了过去。
黑甲犀眼见攻击落空,疯狂地朝着溜到栅栏上的松鼠顶了过去,砰的一声巨响,犀角撞在了栅栏上,碎木横飞,将站在场外的人给吓倒一片,若不是那栅栏牢靠,这黑甲犀直接就窜出来了。
可惜的是,松鼠早就跳到了另一边的栅栏上,哪一块的人叫嚣得厉害,他就将黑甲犀勾引到哪里去。
哐当!哐当!栅栏被撞得到处作响,而松鼠则闲庭信步地从这一块溜到那一块。
“靠!妈的!这蠢东西,不会将围栏给撞烂吧!”几名赌徒心中越发觉得事情的走向对自己不利了,他们没想到这小小的松鼠全然不怕的,这么灵活地四处乱窜。
终于,黑甲犀力气不济,顶到一根硬木上,轰然倒下。
姜钰珞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抱着铃铛在脸上蹭了蹭。
松鼠一看这就不行了,也太没劲了,他从栅栏上跳了下来,快速摸到了黑甲犀肚皮底下,准备电一电它,结果发现,犀牛皮太厚了,根本电不动。
他又不能直接放出雷霆,搞出太大的动静,便找了黑甲犀一处薄弱点,往它牛子上一电。
黑甲犀一声悲鸣,窜了起来,朝着前方卖命奔了去。
“让开,让开!”
可惜,前方人群挤得太密,很多人都来不及闪避,愤怒的黑甲犀撞开了栅栏,刚好将就顶着那钟狮的裆,给撞飞出去。
灯笼站在栅栏上,看着这混乱的场面,他发现了在人间的终极意义——惹是生非。
尹疾风看着这意料之中的场面,心满意足地抱拳行礼,跟那几个对赌的纨绔拜别道:“好了!我跟公主,还要去皇甫前辈家,就不赌了!那三千万两银子,请各位送到苏府!告退!告退!”
几人面如死灰,冷汗直流。
“公主!公主!”
身后,那钟狮劈着两条腿,分着裆,以一个怪异的姿势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姜钰珞也不知道,这人怎么跟牛皮糖一样地找上了自己,她只好尴尬地摸着脖子,礼貌地问候道:“你没事吧?”
钟狮一听,心里跟抹了蜜一样的甜!他心道:公主在关心我!公主心里有我!
他咧着嘴,笑开了花,拿拳头拍了拍胸口,硬气地说道:“多谢公主关心,我没事!我本事好着呢!那畜生伤不到我。”
尹疾风阴阳怪气道:“练的怕是铁裆功!”
姜钰珞听了,也捂着嘴,矜持地没有笑出声,但是眉目间笑意盈盈。
钟狮怒气冲冲地迎了上来,冲到尹疾风面前,上下扫视了他一遍,暴躁地说道:“刚才那两畜生打的不算!我他妈来跟你打一架!”
“啊!”
尹疾风满脸的无语,心想:这货是不是神经病啊?
不过,他还是礼貌地说道:“我是读书人,不会打架!”
“你……你……我他妈不用灵力,咱们就用拳头打一架!”钟狮在公主面前丢了面子,他迫切地想要挽回自己的尊严。
姜钰珞终于看不下去了,不再顾及什么脸面,她唤出自己的鸣灵剑,横眉怒目,冷冷地说道:“你要找回面子,我来跟你比行了吧!”
听到这,钟狮心都碎了,他心心念念仰慕的公主,竟然要替这个小白脸出头。
“你……我……你……你这个孬种,难道要女人替你出头吗?”钟狮已然语无伦次,又不敢对姜钰珞发作,只能继续咒骂尹疾风。
尹疾风笑了,这钟狮看来真是脑子有问题,他阴阳怪气嘲讽道:“哦!我就喜欢吃软饭,我有公主替我出头,你有吗?哦,你有那屎壳郎替你出头,可是你那屎壳郎,连我的松鼠都玩不过啊!”
“你……你!”气急败坏的钟狮指着尹疾风一句话也憋不出来。
这时,边上还有人嘀咕道:“啧啧啧!杀人还要诛心!”
钟狮终于暴怒了,一拳打了上来,姜钰珞横剑一挡。
尹疾风右手成指,点在了钟狮下腹,凝聚一股寒冰之气,迸发而出。
瞬间一股寒气笼罩了钟狮的周身,他肌肉一僵,直愣愣地倒了下去,手也提不起来,张着嘴却骂不出声。
“打架啦!打架啦!钟家钟狮被驸马爷,给活活打死啦!”也不知是谁在那瞎鸡儿喊。
湖中船上守卫的各家客卿赶紧飞了过来。
钟狮躺倒在地,有苦难言,只能在心中大骂:“谁他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