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忍着笑,到了藤椅后边,便偷偷将酒壶塞子给拔开,然后用娇嫩的小手轻轻扇着风,将酒香味往前送去。
只见,藤椅上那老头子红彤彤的鼻子,突然像土拨鼠一般抖动了起来,不停地闻着味儿,随后陡然间,整个人弹了起来。
“嚯!这是戒酒戒出病来了啊!”老头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脸,又躺倒了继续睡。
那少年将酒藏进了腰间的玉佩法器中,偷偷笑出了声。
老头听到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迷迷糊糊回过头来。
“诶唷,钰珞小丫头,怎么扮成了一个假小子啊?是不是又要惹是生非了?”
没想到,这少年竟是尹疾风的未来媳妇儿钰珞公主男扮女装的。
姜钰珞呵呵笑着,撒娇道:“哪有啊?白爷爷,我这不是很久没来看你了吗?”
这老头子,名唤白德全,乃是姜钰珞的外公苏不察的师弟,天生的酒鬼,一辈子不曾娶妻,自然没有子嗣,故而便视姜钰珞如同亲孙女一般。
白德全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呵呵,你这臭丫头只会骗人,老头子才不信你呢!”
“咦!对了,这个时候,你个小丫头,不应该在王都等着嫁人吗?怎么跑到老头子这小院来了?”
“哦,我倒是忘了,要娶你那小子死咯!你这小丫头估计高兴坏了吧?不过呀,嘿嘿,你始终是要嫁到尹家去滴!没了尹疾风,估计得来个尹慢风,或者来个尹东西南北风!糟老头子我,到时候再上王都喝你的喜酒!哈哈!”
姜钰珞涨红了小脸,握紧了拳头,愤愤地说道:“我才不嫁人呢!白爷爷,你一辈子也别想喝到我的喜酒了!”
白德全瞧着姜钰珞这副生气的小模样,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往藤椅上一躺,问道:“又在想什么馊主意啊,上一回,帮着你,将你外婆新养的那金丝雀偷到王宫里去,可是害得我被那老婆子撵出城,住到这破小院了,再帮你惹是生非啊,就要流落大街当乞丐咯!这一回,有事你别找老头子我啊!不过说到底啊!也怪你那外公是个不顶事的玩意儿,被婆娘给拿捏得死死的!”
姜钰珞也知道,这老头子虽然年轻时沾上了酒瘾,有些咋咋呼呼的,但其实精明的很,不拿好酒来诓他,绝对不可能出工出力。
上一回,姜钰珞就是用的她爹珍藏的山野贡酒,将白德全骗去偷金丝雀的,这一回,这壶酒是她从她外公苏不察后院的树下,挖出来的极品女儿红,这还是她姑姑出生时,苏不察埋下的。
她往石凳上一坐,佯装叹了一口气,说道:“哎,那我从外公后院树下挖的那坛子喜酒,可怎么办哦!昨天晚上,我就偷偷闻了一下,现在还醉醺醺的呢!白爷爷,你喝过没有啊?哦,我娘出嫁的时候,你应该喝过的!”
白德全闭眼不语,佯装睡着了,没听见,不过姜钰珞看到老头子的手指不停地抖动了起来。
她知道,这是酒瘾发了。
“哎,算了吧,白爷爷睡着了,找别人去办吧!”姜钰珞站起身来,佯装要走。
她刚推开那小柴门,就听到后面传来了一声咳嗽。
“诶唷,小钰珞,这就要走啊?”白德全抹了抹眼睛,装得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
姜钰珞抿嘴偷笑,转过头来,却做出唉声叹气的模样。
“嗯,白爷爷,您接着睡吧!我去找王奶奶了,看她愿不愿意帮我!”
姜钰珞口中所说的王奶奶是苏白两个老头子的师妹,但是跟苏不察的夫人更为交好,二人情同姐妹。王老婆子为人严厉,根本不可能帮着姜钰珞干什么坏事。
这样一说,白老头子就估计姜钰珞要做的事,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或许可以出头,蹭一壶酒喝。
他盘算着:“小酌一杯,无伤大雅,无伤大雅!”
于是乎,白德全便松了口,说道:“这样啊,小丫头,那你先说一说,是个什么事儿,老子看能不能出头。”
姜钰珞窃喜,她就知道这白爷爷每回都是摆一个假架势,一旦有酒了,便什么悔不当初的事都忘了。
她这一回来的目的,就是要抓住尹疾风,现在守在山道处的苏家私兵,就是她求她表哥苏炎偷偷派出的人马。
至于姜钰珞为什么知道尹疾风还活着,便是因为前去刺杀的那个女子,就是她派过去的。
那女子便是她的准皇嫂,准太子妃,也是西秦国冰月宗的圣女。
姜钰珞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编故事道,有一个人在童年时欺负过她,她要在嫁人之前报仇,其间自然隐去了尹疾风的身份。
听到要抓人,白老头就有些犯难,主要是他不知道这一回要抓的人,干系重不重要,要是抓了什么不得了的小崽子,苏家老婆子真得把他赶到大山里,跟猿猴玩去了。
“诶,钰珞小丫头啊,你要抓的这个人到底是谁呀?你得跟白爷爷讲清楚,爷爷可不能又被你当枪使了!”白德全只得先摸清底细,再想着出不出手。
姜钰珞自然不可能全讲出来,只是遮遮掩掩说道:“白爷爷,那人确实身份算是了不得啦,不过,我只是想稍微教训教训他!不会太过火的!”
“诶,不行,不行!你不说出他的身份,白爷爷就不能跟着瞎胡闹了!”白德全手都摇断了,他明白这回要抓的人,铁定了家族出身能跟姜家平起平坐。
“哼!”姜钰珞嗔怒道:“白爷爷,那我偷的酒,你可就喝不上了哦!”
白老头也急了,往藤椅上一躺,眼睛一闭,不屑地说道:“不喝就不喝,老头子我戒酒一个多月了,再也不会上你这丫头的当了!以后,你个小丫头片子,也别来找老头子办事!”
姜钰珞见此,眉眼一开,捂住嘴偷笑,从玉佩中,将藏的那壶酒取了出来,打开塞子,不停地摇晃着,顿时酒香四溢,满园皆是芳芬。
顿时只见,白德全的手指疯狂地抖动起来,都快要制不住了。
“嘿呀,你个小丫头片子!就硬是不让老头子戒酒啊!”白老头子整个人又弹了起来,眼巴巴地看着姜钰珞手中那羊皮子酒壶。
“诶呀,白爷爷!”
姜钰珞继续软磨硬泡道:“您都戒了一个月了,肯定下了很大功夫,今天就奖励自己一次,喝一点嘛,明天继续戒酒!”
白德全也是顺坡下驴,赶紧妥协道:“这也是哦!好好好,听你的,一天的功夫,也不耽误事儿,戒酒这种事,就得松紧结合,老头子我都努力一个月了,放松一天也是应该的。”
“就这一回啊,下回不准了,严爷爷也不是真眼馋你外公那些酒,实在是不忍心,你被欺负啊。”
“来来来,快快快,给白爷爷斟上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