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宴,午夜梦回时,你可曾见过你那个还未出生便死去孩子?”
姜雨凝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笑看着姜时宴,眼角满是讥讽之色。
“你……!”
听到这话,姜时宴整个人被震惊到了,一股后怕的感觉瞬间涌上他的心头。
他恼羞成怒,差点就要问出“你怎么知道?”
可是她不但知道绿芷,还知道孩子,姜雨凝她到底都知道了什么?
姜时宴眼神闪躲,满是惊恐,此事的后果他根本不敢想象。这件事倘若被大家知道了,他一定会被削去神籍打入最底层的位面世界的。
而让家族蒙羞的他,父亲母亲绝对不会管他的,只会任由他子生自灭的。
不,绝对不可以。
姜雨凝……!
姜时宴看着姜雨凝的眼神逐渐冷漠,甚至隐含杀心,此时此刻姜时宴心中对姜雨凝的最后一丝兄妹亲情都被磨灭干净了。
而就在这时,一旁的姜雨柔视线在姜时宴和姜雨凝二人脸上来来回回的打量着。
虽然姜雨凝只透露了些微信息,可那几个关键字连起来,却足够她拼凑出一场大戏了。
绿芷……
还有死去的孩子……
哈哈哈哈哈。
姜雨柔低着头,眼底的笑意隐隐浮现出一抹算计的光芒。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呢,还真是有趣。此事若是真的,姜时宴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哥哥,姐姐她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
姜雨柔抬眸,一脸疑惑与懵懂地看着姜雨您和姜时宴。
眼看着姜时宴又想动手,姜雨柔连忙上前拉住他,“哥哥,你怎么又想打姐姐啊?这吉时都快误了,父亲母亲着急派人来看了。”
姜雨柔适时搬出父亲母亲,好让姜时宴及时住手。
姜雨凝现在可不能死。
她还想通过她知道姜时宴的所有的秘密呢。
姜雨凝看着这兄妹俩,只觉得好笑。
就让她们狗咬狗吧。
好戏才刚刚开始。
……
姜雨凝坐上了卫昀川的婚车,都不曾见过那曾经将她视若珍宝的父母。
说一点都不伤心,是假的。
那毕竟是她真心敬爱了十几年的父母,没想到十几年的亲情,原来都只是利用和算计。
忽然,她的手上被覆盖了一只温热的手。
“别冷我!”
姜雨凝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一把将其甩开了,她眉头狠狠皱起,满眼憎恶,“你让我觉得恶心。”
听着姜雨凝的话,卫昀眼神瞬间暗淡下来。
他垂眸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心中顿感失落。但他又再次抓住了姜雨凝的手,根本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你已经和我签订了夫妻契约,倘若谁违背了此契约,必将遭受天刑,堕入万劫之地。”
卫昀川淡淡的一句话,却满含威胁。他想要用契约,把姜雨凝囚禁在自己的身边。
“呵。”姜雨凝冷笑一声,“即使灰飞烟灭,我也不想和你这种人渣在一起。”
卫昀川此人,满腹心机。
她乃神主之女,更是嫡长女,自出生便被天神钦点为圣女,入了天族神谱。
而他卫昀川,不过就是一个刚刚上任的宗主。
一个天上月,一个地上泥。
卫昀川为了得到她,与姜雨柔暗中勾结,先害她失去圣女的身份被天神处罚,随即他又假惺惺地不惜自损神识,去求天神饶她死罪。
然后让她的神识去往他自己管辖的位面世界历劫,最后他又装模作样地陪着她一起下去历劫。
他修炼禁术走火入魔,遭到魔气吞噬。他害怕事情败露,死无葬身之地。
便抽出自己被魔气入侵的神识,下界陪她历劫。
他说他爱她。
真是可笑。
他所谓的“爱”,只是掩盖他罪行的借口。
“你就这么恨我吗?”卫昀川覆在左膝上的手不觉收紧,他冷着脸说,“我是为了你才变成了如今这模样的,你不能这样对我。”
“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有数。”
将头别过去,看着天上的仙鹤,此时正排列成一个个“爱心”的形状,跟在他们的上空。
看着那颗心,她只觉讽刺。
可是看着看着,眼角的泪又不自觉地落了下来。
萧暮何……
三年了。
我……好想你。
每一天都在想……
还有她的丝丝啊,她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如果还能再见,她会认自己吗?
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痛,她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度的悲伤之中。
姜雨凝手摁在心口,缓缓闭上双眼,隐去了眼底疯狂的思念与痛苦。
三年了,她还是没能等到他。
这三年来,生活中巨大的落差几乎要将她压垮。父母的冷漠,兄长的利用,妹妹的算计。
突然发觉,原来自己什么也不是。
这些年来,支撑着她活下来的唯一希望,就是萧暮何。
可是她自私的希望他能来找自己,却又害怕他还找自己。
因为武神在神武界,是最卑贱的存在,毫无地位可言。
这五层境内,随便一个人,只要动动手指,更甚至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足够弄死他们。
武力,在这里如同废人。
唯有念力,才能够在这个世界有一席之地。
这个世界的一切,都需要念力来驱动,没有念力,只能沦为五层境下最卑贱的奴隶,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在哥哥的“努力”下,她和卫昀川的婚事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更甚至,为了防止自己逃婚,她的亲生父亲强行将她的神骨从身体抽离出来,并且将她囚禁在那狭小的房间里面。
她昏迷了一个月,无人问津。
神骨被抽离,就好像被人抽走了浑身的经脉,她躺在冷冰冰的地面上,忍受着身体的疼痛。
而最痛的,应该是筋骨再长出来,那种一寸一寸,一点一点的剧痛,就好像有人拿着铁钉一寸一寸地敲进她的骨头里。
这痛不欲生的感觉,几乎让她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可是她放不下萧暮何,放不下丝丝,她想活着,她要活着。
待她醒过来,一切的一切,在她的脑海里一遍一遍的重放,她这才想明白了一切。
而就在这时,姜雨凝隐约听到了一声呼喊。
她寻声低头往地面看,却只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头,什么也看不清。
“你在看什么?”
卫昀川见她半个身子都探到了车身外面,担心怕她会掉下去,但更多的是害怕,她会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或者再次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