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鸢失魂落魄的样子，顾墨西心里很不是滋味。
沈磊的这件事情在顾墨西看来，一切都是他的咎由自取。不是他最初的贪念，也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你...你还好吧？”顾墨西看着呆愣坐在沙发上的沈鸢，两眼无神，身体被气得发抖。
顾墨西见沈鸢这样内心有些慌，害怕这件事情对沈鸢心理造成影响。当时心理医生的告诫还犹如挂耳，要让沈鸢情绪保持稳定。一旦受到刺激，他真的害怕沈鸢心理病情进一步恶化。
尤其是现在，虽然人活生生地坐在他对面，但是不发一言、目光呆滞，就像失去了生机了的提线木偶一样。
沈磊对顾墨西而言，是个无足轻重的人。要不是当初顾及沈鸢的面子，他才不会选择放沈磊一马。
就像是现在，只是一个已经发生的既定事实，已经让沈鸢变成这样了。
看来，对沈磊，他之前的决策错了，对沈磊他不能不管不顾。
“沈磊...”
“沈磊，他现在怎么样了?”
沈鸢直到现在仍然不敢相信面前所发生的一切，但是清清楚楚的证据容不得她不信。
不知道是血缘亲情的关系，还是多年相处的不舍，即使对沈磊有百般埋怨，但是依然牵挂沈磊的安危。
顾清宇是什么样的人，沈鸢不清楚。
但是从两次简单的相处和顾墨西那边打听到的，顾清宇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虽然一双狐狸眼里常含笑意，但是那笑里总是藏着几分算计和阴险。
沈磊跟这样的人长久接触下去能有任何好处吗？
她，沈鸢，帮得了沈磊这次，还帮得了下次。
无数想法和疑问在脑海里划过，但是此时此刻内心最关心的竟然还是沈磊的安危。
一个从未出过远门的混小子，不知道这些天在外面东躲西藏得怎么样了。
“不用太担心。”
“沈磊在外面现在过得挺好。顾清宇的人在旁边看着他。”
“等竞标结束，彻底拿到这个案子之后，顾清宇应该就会放人。”
顾墨西看见沈鸢状态不一样，缓缓在她旁边坐下。
坐得近，才瞧得真切。沈鸢脑袋窝在沙发里，脸上挂满泪珠，一双漂亮的眸子红得吓人，无声地哭泣，微微颤抖的肩膀，在用力宣泄着情绪。
沈鸢哭得认真，并没有察觉到顾墨西在一旁坐下，继续把头埋着，声音沙哑地问道，“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沈磊今天就能回临安市。那我今天能不能回家？”
“不行。”顾墨西深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顾墨西把沈鸢的头从沙发中解放出来，细心地替沈鸢擦开眼泪，“看，都哭成小花猫了，化好的妆都花了，待会儿出去，外人还不知道怎么编排我们......”
顾墨西略带颜色的揶揄让沈鸢下意识地瞪了他一眼。
都什么时候了？顾墨西的关注重点竟然还在这儿。
“今天晚上的宴会你要陪我参加。所以你不能回去。”
顾墨西将沈鸢脸上的泪水全部擦净，顺带着还帮沈鸢理了理衣服上的折皱，和翘在一边的小碎发。
“至于沈磊那.....”
“你更不用担心。只要顾清宇那边放人，我的人会立马架着沈磊回来见你。”
“顾清宇这人做事也不知道是太过于小心谨慎，还是自己平时亏心事做得太多了，被临时爽约的次数多了。所以在没有得到明确结果的那刻，他不会轻易放沈磊走的。”
顾墨西把沈鸢紧紧抱在怀里，给她安慰，给她力量。
“如果竞标失败，顾清宇会对沈磊怎样？”沈鸢倚靠在顾墨西的臂弯里，声音低低地问道。
顾墨西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沈鸢，没想到她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聪明的女孩！
“如果竞标失败，顾清宇自然不会放过沈磊。”
“他可不像我是个大善人。只是签个那样的合约就轻易放过你们。”顾墨西捏了捏沈鸢软软的脸颊，这两天在家呆得应该舒服多了，脸上的肉都多了些，与机场那次初见，现在的沈鸢更有肉感。
他很喜欢这样的沈鸢。
“不止赌场那边的100万，可能还有高额利息，甚至更有可能顾清宇还会把他在这个项目上受到的损失全部让沈磊赔偿。”
“顾清宇，他疯了！”沈鸢听到这，简直不敢相信，反复跟顾墨西确认话语的真实性，但是顾墨西的肯定的眼神让她不再质疑，“我跟顾清宇认识可不止一天两天了，跟他这么多年的交战，更是看清了他恶劣的本性。”
“如果不信，你可以赌一下。”
“这次竞标我不是没有准备b方案，但是你和沈磊真的承受住顾清宇的反击。”
沈鸢感觉到世界的崩塌，和自身强烈的无力。她想反抗，她想斗争，但是力量太小。
光沈磊的100万欠债就足以将整个家庭击垮，更何况是其他的，这样的结局她接受不了。
“顾墨西，那怎么办？”沈鸢期盼的眼神望向顾墨西。
顾墨西摸了摸沈鸢光顺的头发，像是沈鸢一直能像这样乖巧地呆在他怀着，这么依赖着他，别说这一个竞标案了，再来十个他顾墨西都给得起。
“沈鸢，你要知道。这次我是看在你面上。”
“b方案我没有拿出来，要是不出意外的话，这次竞标案是顾清宇的囊中之物。”
“我对我们之前的那份计划案还是很有希望的。”顾墨西有些嘚瑟地说道，“只要顾清宇不蠢，不把作业给抄错......”
听顾墨西这么说，沈鸢焦虑不安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这样说的话，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沈磊明天就能回来了。
但是要是......
在没有亲眼看见沈磊的情况下，沈鸢的心还是紧紧纠在一起，这一刻，他似乎懂顾清宇为什么要在竞标案结束之后再选择放人。
万一的后果，谁都不想承担。
“行了。只要你不毁约。”
"就算顾清宇不放人，我也有办法把沈磊给你安心带回来。"
顾墨西看见沈鸢还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做出承诺。
“真的？！”
顾墨西肯定地点头，“你要再不信，可以签承诺书或者录音都行。”
“但是前提是，沈鸢，在这两年内，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你都不能单方面地提出解约。”
“到时候......”
“到时候你真解约的话，我会连本带利地一起清算，沈磊和你姑姑一个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