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西威严、冷冽的声音止住了沈鸢离去的步伐。
李铁在经过沈鸢时，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他也不懂，顾墨西究竟是什么意思？这沈鸢不是他那边关系进来的人，让他好好对待。
结果，就这？
一来就捞了个烫手山芋。
很快，屋内就只剩下沈鸢、程澄和顾墨西三人。
顾墨西依旧稳稳坐在主桌，低头看着手里的资料。
程澄耐不住屋内死一般的静寂，起身走到沈鸢面前，绕着沈鸢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打量了一番，最后盯着沈鸢清秀的脸庞，淡淡说了句，“原来也不过如此。”
沈鸢本来就被程澄打量的目光看得浑身难受，现下又听了那句话，脸色更加难看。
但是碍于低人一等的身份，又不敢跟程澄硬刚，只敢心里mmp。
沈鸢强忍怒意，为了日后友好的相处，假意奉承，“程澄小姐才是天资。我这般不敢比。”
程澄似乎没有察觉到沈鸢话中的本意，双手环胸，跟沈鸢呈对峙状态，“我长得美我知道，不用你夸。”
沈鸢听后，眼白都要翻上天了，没见过这么自夸的人。她的意思是这嘛？
“但你长得也还行，不至于跟我没法比，就比我差那么一点。”
沈鸢真不知道是不是该谢谢程澄的高看，让她显得没那么差。
这一刻她才懂为什么圈内所有跟程澄接触过的人，都会说她脾气差。
她这说话艺术，简直了。
明明每个字都是用平常语气说的，但是连在一起总有骂人的意味，而这当事人偏还不自知，觉得自己说得一本正经，正和颜悦色跟你沟通。
“行了，澄澄，出去等我。”
顾墨西终于出声。
“哦。”程澄没有反驳顾墨西，转身拎起包就出去了。
临走前拍了拍沈鸢肩膀，“过几天剧组再见。沈！鸢！”
留下一脸不情愿的沈鸢。
什么再见，是再也不想见。
不想看见那什么程澄，更不想再看见顾墨西。
但是现实和理智都在告诉沈鸢，她没有权利和资格说拒绝。
“过来。”顾墨西依旧保持端正的坐姿坐在凳子上发号施令。
偌大的会议室此时只有沈鸢和顾墨西两人，一个占据会议桌首位，一个则站在会议桌最后。
两个人之间的站位距离就说明了两人之间的地位。
作为下游人士，沈鸢只得在顾墨西冷冽的目光注视下，慢慢走向他。
“过来点。”顾墨西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这是程澄的资料和她后面进组之后的时间安排表。你拿回去先研究下。”
沈鸢没接，她不知道为什么顾墨西会有程澄的剧组时间表，而且还亲自陪同程澄来公司挑选助理。
作为一个公司的掌权人，他时间应该没有充裕到这份上。
而且就算她即将是程澄的助理，为什么是由他来交代程澄进组的事情，是有多不放心下面人做事。
还是因为程澄是他心尖上的人。
沈鸢身上十斤重的反骨终于发挥了作用，“我不愿意…不愿意做程澄助理！”
“我没经验，我怕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顾墨西面无表情地听着沈鸢的借口。
“如果考虑到程澄小姐那边是男助理不合适的话，能够申请让和吴迪一起过去跟组……”
沈鸢一口气说完，顾墨西没有任何回应。
良久，顾墨西才缓缓开口，“说完了？”
“说完了。”
“呵呵呵。”顾墨西嘴角轻蔑一笑，手中的资料扫过沈鸢脸颊重重落地。
沈鸢站在原地猛地一惊，直接被吓得打了个冷颤。
“不愿意…好一个你不愿意…”
“沈鸢，我警告你，不管你是以哪个身份，你都没有资格说拒绝的话。”
“别忘了我是这家公司老板，而你是员工。还是一个背负巨大债务的员工。”
顾墨西冷冷地盯着沈鸢，脸上阴云密布，“还有，我告诉你沈鸢，别做梦和那什么吴迪一起去了，这个助理我只会放你一个人去。”
“有任何男的在身边，我都不放心。”
“话在这儿，沈鸢，你这个助理，你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干也得干。”
沈鸢倔强地吸了吸鼻子，防止眼泪流下，但是不知怎的，越不想在顾墨西面前表现这软弱的一面，眼泪就流得越快。
顾墨西看到沈鸢满脸的泪水，失控的理智又慢慢回来了。
但是一想到刚刚沈鸢跟吴迪互动的画面，又联动沈鸢刚刚说的话，顾墨西就控制不住自己。
“为什么沈鸢宁可迂回地选择跟一个实习生求助共同进组，都不愿意直接来求助自己？”
顾墨西知道，这个名义上是助理的工作，但实际助理和经纪人的活都要兼顾。对于一个完全没有任何经验的沈鸢来说，这份工作难度并不小。
再加上碰到的澄澄是一个配合度很低的人，经常由着自己的小性子行事。
对沈鸢目前的能力来说，并不能胜任。
但是，顾墨西有着自己的考量。沈鸢现在这个年纪在圈内处于老大不小的尴尬阶段，又没有能够拿得出手的成绩，再不在短时间做出一定效果，后面要想立足更是难上加难。
程澄的这份助理兼经纪的活更能锻炼她，而且有他在旁边指导助力，沈鸢应该很快能够学有所长。
然而现实却给了顾墨西一个大大的耳光，沈鸢不仅拒绝了这样的安排，甚至还提出了那样过分的要求。
顾墨西带着余怒出了会议室，“沈鸢，你好自为之。”
门被重重地关上。
沈鸢听到声响，坐倒在地，失声痛苦了起来。
许久之后，会议室的门被再次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黑色的皮鞋和黑色西装裤。
沈鸢听到声响，缓缓抬头，冷眼朦胧地看清来人，是雷鸣。
雷鸣默默地捡起地上散落的纸张，并重新规整好，交到沈鸢手中。
同时还递过去一张门禁卡。
沈鸢眼神诧异地询问，“这是什么？”
雷鸣解释，“御景花园的门禁卡，顾总让你今天下班后就直接过去。”
沈鸢听后，直接将门禁卡丢落在地，雷鸣没说什么，从怀中抽出一包纸巾，放在沈鸢一旁，然后默默地离开。
“沈小姐，顾总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