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托冷冷地看着被建奴骑兵驱赶聚拢到一起的汉军八旗,说道:“阿礼达,也不能全怪他们,你看这西北风这么大,把旌旗都吹得呼呼作响,这么远的距离下射箭,能有准头吗?”
“将军说得是~”李率泰漠然地点了点头,“咱们大清的军队不是没打过坚城,也不是没有遇到过火器,但能将火器打得连绵不绝的,这还是次遇到。??八??一??中文网?ww?w.?”
“是啊~~”硕托点了点头,其实他和阿礼达两个人打过的仗加起来也没有李率泰多,此刻却回答的有模有样,象是身经百战似得。“也不用什么战车了,那东西太慢太沉~~等推过去。南蛮子说不定能把所有的火铳兵都调到那一面去了。我看就让直接骑兵冲,,冲到跟前再用重箭射射看!”硕托了一眼西面地矮墙,那些造成最大杀伤的火铳兵,又一次消失地矮墙后面
火器开火的间隔短,能够挥的作用就更大,明军的火铳射击似乎连绵不绝,那是严格遵守了分排轮流射击的战法,可即便如此,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杀伤数百人,李率泰估计西边应该有至少两千名左右的火铳手。
实际上,金州城内共有火枪手三千人,火枪六千支。
矮墙外侧有障碍物与护城河,建奴必须清理掉这些,才有可能攻上来,他们不可能单纯依靠骑兵来攻城,在建奴骑兵的逼迫下,又一个汉军方阵被赶到了最前面。面对金州城严密地布置,建奴也确实没有太好的办法,不管是东城还是西城,建奴佯攻与主攻地两支军队都遭到了火炮的轰击,在改变了开火的策略以后,建奴现他们头上的铅弹似乎总没有停止的时候,虽然一次飞过来的也就是一两颗,却总是让人的心提着,不敢有丝毫放松。西边的汉军只是散开阵型,佯作进攻,以“牵制”西边的明军不得转移,明军炮兵也就不急不慢地用火炮射击,火铳兵还是蹲在掩体里休息。
骑兵和步兵的差异,在冲锋时能看得很清楚,骑兵只是打马跑起来,那声势就已经非常吓人,也怪不得明军和建奴作战,总有些军队会望风而溃。
“啥时候咱们也能有这样一支骑兵啊!”看着建奴骑兵如潮水一般漫向东城,张鼐忍不住赞了一声。不过,宋友亮对骑兵的前景并不是特别看好,因为他知道历史的展方向,在未来的战争中,火器才是王道,尤其是自己已经有了先进的火炮和火枪之后。而骑兵,特别是冲阵用的骑兵,终有一天是要退出历史的舞台,虽然这个过程还能漫长。
顾及到明军强悍的火炮实力,建奴骑兵故意将队形分得很散,他们在将近一千尺的正面,排出几十骑,一共五排,冲到阵前的障碍物附近,一边勒马,一边将羽箭射了出去,这就是所谓的骑射了。建奴骑兵娴熟的控马技术让张鼐羡慕不已,低声嘀咕要是自己麾下的骑兵各个都有这本事就好了。不过建奴这种打法,显然是不能对明军造成任何伤害。箭矢除了在水泥的掩体上打出几声嗒嗒声之外,便只能无力地跌落。抛射本身就没有什么命中率可言,也就是射在一个很大的范围里,能不能射中目标,那就全是运气了,何况还是在颠簸的马背上。
这时候的火炮射击也是差不多,虽然能够控制射击的距离和范围,也不可能做到精确的瞄准,特别是建奴地马队分得比较散。最多只有不到一半的炮弹能够击中目标。因为采用了轮番射击的策略,每次也就只有两三枚铅弹落下来,但也能不时带去一两个建奴骑兵的生命。铅弹砸在人身上出沉闷地撞击声,骑兵的惨叫。战马嘶鸣,此起彼伏,这都让建奴的骑兵胆颤心惊。
冲在前面的建奴骑兵现了掩体的射击口,于是抱着侥幸心理和高的箭术朝那个射击**箭,想要掩护正在填平壕沟的建奴步兵。结果还真有六七支羽箭射进了射击口,结果有四个火枪手受伤。火枪手有头盔与胸甲护住要害,火枪手只是手臂插上了羽箭,或者羽箭钉在胸甲上,但并不深入,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娘的~~”火枪兵总旗骂道:“给老子狠狠地打~~”
“好嘞~”
呯~~呯呯呯呯
密集的米涅子弹给正在清理垃圾的建奴杂兵造成了极大伤害,有十几枚从人群中穿透过去,射中了后面的骑手,击伤十多人,击毙十多人,有一名建奴骑兵正要弯弓搭箭,结果在中弹倒地的时候手一松,一支重箭歪歪斜斜地射了出去,正中一个同伴的脑门。
轰轰轰
明军三十多门各类佛郎机火炮,给步兵和弓箭手队列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二十多枚炮弹直接砸进队列,开出了一道道血路,伤残百余人。
伤亡的数字看上去不大,但那种随时可能有铁球落到头上的心理压力,却是实实在在的,也幸亏这些弓箭手是建奴精锐,远非汉军可比,他们还是一板一眼地张弓搭箭。而前面低着头拼命填土的汉奸汉军却开始越来越着慌
“大人,敌人已经在害怕我们的大炮了,请下令寇菲林大炮开火吧!”炮兵教练米歇尔希望自己一手**出来的炮兵部队有更多出风头的机会
不过宋友亮摆了摆手,“不行,这么早就用寇菲林,建奴会逃走的。我就要他们象飞蛾扑火一样主动送上来让我们屠杀。”
一旁的海因里希也笑骂道:“该死的葡萄牙佬,上帝都知道炮兵是你训练的了,什么时候让我和路德维希训练的步兵方阵展示一下威力了,总不能让他们永远做仪仗队吧?”
随着一阵嘎嘎的绞盘声和铁链的拖动声,金州北城门被缓缓的打开。由于更多地考虑了军事用途,金州的城门不是那种传统的左右两扇的城门,而是类似水闸一样的闸门。闸门被打开后,一队队手拿长矛,身穿板甲和半身板甲的步兵迈着整齐地步法走了出来,迅在两道翼墙之间列阵。
此刻,建奴也填平了将近二十丈的壕沟,也清理出过二十丈的正面,那些多数是汉奸汉军,在他们身后是建奴的重步兵和弓箭手缓缓压上,他们的身后是黑压压一片骑兵。
“这些南蛮子终于要出来了吗?”阿礼达笑道:“到了平地上面,那里还用担心什么,”阿礼达骑在马背上看得清楚,出来的明军虽然少说有三千多人,不过都是轻装,或者说没有车、炮一类可以抵挡骑兵冲击的,这不是送死是什么?
出城的是登州军老八营的宾字营,营官名叫吴廷宾,见建奴没有马上突击的样子,吴廷宾就大大方方地在城门口的空地上开始列队。
建奴攻城时,通常都会使用这样地打法,先用弓箭手压制,精锐的重步兵冲开步兵阵列,然后就是骑兵冲进去砍杀。其实此刻建奴完全可以起一次这样的冲锋,那样的话,还在列队的宾字营很可能一片混乱。但是建奴没有这么做,宋友亮为宾字营捏了一把汗,他以为是建奴托大。实际上,是阿礼达和硕托对汉军八旗刚才的战斗表现很不满意,所以打算让汉军八旗后撤,让两红旗的建奴兵直接上
看到对面的明军只是在列阵,建奴的弓箭手和步兵也在积蓄力量,想等到汉军完全后退以后,再起决定性的冲击。
“冲散对面的南蛮子,我们就赢了!”建奴兵吼叫道
“弟兄们,杀了对面那些建奴,让他们知道宾字营的实力!”吴廷宾和往常操练时一样,大步走在队列的前面,大声喊道,“要是大胜了,老子贴上一年的俸禄,请兄弟们喝花酒。”
“吼~~”
“冲,促那~哇,杀光那些南蛮子!”阿礼达歇斯底里地大声吼了起来。
“杀!”以重步兵为先导,弓箭手居中,骑兵殿后的建奴们大声吼叫着冲向明军
“点火~~”吴廷宾高声喊道,明军方阵前六排士兵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个香瓜大小的铁球,用火折子点燃,引线一边冒火,一边出哧哧声
“扔~~”吴廷宾大吼一声
呼呼呼
几百个铁球临空飞出,有些直接砸中了建奴,有些则落在了建奴的脚前,建奴兵正想大笑以嘲弄明军的无能,只听轰隆隆~~一连串巨响在建奴的脚下的身边爆出来,几百斤火药一起爆炸,气浪、冲击波和飞溅的碎片将建奴炸得血肉横飞,将原本整齐的建奴步兵方阵炸出了一个个丑陋的空洞。那些走在队伍前列的重步兵和弓箭手当其中,死伤最为惨重,尤其是充当突击力量的铁头子们,几乎是一扫而空。就算没被直接炸死,也大多被炸断、炸伤双腿,倒在地上象蛆虫一样蠕动、哀嚎
“促那~哇~~~冲过去~~”阿礼达见状又气又怒,他歇斯底里地吼道:“吹号~~吹号~~”
“喳~”号角手立刻鼓起腮帮子,把牛角号吹了起来
浑厚的号角声把惊慌中的建奴兵们给吹醒了,他们在各级军官的催促驱赶下,鼓起勇气继续冲向面前的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