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秦昭昭在江南城中施展的那场求雨之术。他将探询的目光落在了秦昭昭的身上,想从秦昭昭脸上看出个什么究竟来。可秦昭昭却只是神情坦然地看着面前的这对男女,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和自己无关。“天降异兆,不知究竟是吉是凶,封后大典今日暂停,传钦天监的监正来见孤!”
林微言拂袖而去,对身边的小太监下了令。秦嫣一脸委屈,可是却也终究没办法说什么,只能老老实实的跟在了林微言的身后。秦观山一回到相府,便气急败坏地摔碎了两个茶盏。他为官多年,向来都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在府上也很少为难下人,如今这般神态更是让府上的家丁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来人啊,将那不孝女秦昭昭给我叫回来!”
他一声令下,便有管家急匆匆去请秦昭昭了,来到秦昭昭的公主府外,小心翼翼。云衡也听说了封后大典上发生的事情,如今和秦昭昭师徒两个正在房中猜测到底是秦观山会先行找来,还是林微言先到。如今听到门外的禀报声,云衡挑了挑眉。“这林微言倒是个沉得住气的性子。只不过如今昭儿你已经贵为一国公主,这秦观山的面子就算是不给也罢。”
云衡担心秦观山老奸巨猾,不知道他在心中打着什么样的鬼主意,生怕秦昭昭不小心中了他的计谋吃了亏,根本不愿秦昭昭去见秦观山。可秦昭昭却只是摆了摆手。“师父放心吧,我和秦相爷之间也是时候做个了断了。如今我已经知道了秦家人狼子野心,自然也就不会再如同之前一样,处处手下留情,给对方可乘之机了。”
见她打定了主意,云衡也就不再劝解。“今日,在封后大典上,可是你在动手脚?”
秦观山刚一见到秦昭昭,便怒不可遏地发问。“昭儿,我知道你和嫣儿之间有些旧怨,可是嫣儿而毕竟也是你的妹妹,如今她嫁入宫中,对整个相府来说都是光耀门楣的好事,你这做姐姐的总不能如此善妒吧!”
秦昭昭听秦观山此言,却只是冷冷一笑。“请问相爷,你相府上下的荣耀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如今的身份早已不是相府的大小姐了,还请相爷恪守礼法,叫我一声公主殿下。”
秦观山错愕地看着秦昭昭这副模样,心中有些反应不过来。这秦昭昭不是向来最愚蠢吗?即便是被他们秦家人卖了,还要傻乎乎地帮忙数钱,始终想着保护所有家人,可如今怎么却好像变了个人?“昭儿,难不成你是在怨恨父亲吗?父亲并非是有意要舍弃你,只是当日情况实在特殊,自从与你在江南分别以来,父亲心中对你始终很是记挂。”
还没等秦观山说完,秦昭昭便冷冷地打断了他。“够了,请相爷收起你这副假惺惺的姿态吧。”
“本公主今日屈尊前来,目的也很是简单,你那女儿暗中做阿芙蓉香膏生意的事情,早就已经被我抓到了确凿的证据,我既然接受了这护国公主的封号,那便定然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父女两个为了敛财,将京城乃至整个东陆都变得乌烟瘴气。”
“我今日来是警告你们,若是暗中还有什么作坊在生产香膏,最好快些自行处理掉,如若不然,三日之后本公主便来亲自查封你们的作坊!”
“至于这操纵天象,阻碍秦嫣封后之事,我对那后位原本就没什么兴致,更懒得和你们耍这些心眼。”
秦昭昭轻蔑地看了一眼秦观山,挥了挥手,从容不迫地离开了相府,只留下秦观山一个人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这秦昭昭当真不再是之前那个可以任由他拿捏的小姑娘了。秦昭昭才刚刚走出房门没几步,便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一个气定神闲的声音。“才短短数日不见,郡主娘娘变已经成了公主娘娘,这威风也比在江南城中的时候更盛了?”
秦昭昭闻言,转过头去,挑了挑眉,只见到身后的一棵桂花树上,正坐着一个熟悉的人。那人见他回头,也施施然从树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落花,对秦昭昭光风霁月地微微一笑。“真是凑巧啊,公主娘娘,咱们又见面。”
秦昭昭看着他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心中瞬间警钟长鸣,如临大敌。竟然是裴霁?“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当回到西楚去辅佐那小皇帝吗?”
裴霁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失望的神情。“公主娘娘,你我也算是相识一场,更是曾经并肩作战过,如今久别重逢,见到故人,你难道不应该开心些吗?为何如此防备?”
“别怕,本王今日前来并非是要找你的麻烦,不过只是有些公事要办,碰巧路过罢了。”
听到裴霁此言,秦昭昭更是紧紧皱起了眉头。有事要做?碰巧路过?裴霁一个西楚王爷,能有什么事需要到他们东陆的京城来做?只怕此人没安好心!秦昭昭按住了腰间的长剑,对着裴霁疾言厉色。裴霁看他这副剑拔弩张的模样,却只是微微一笑。“好了,公主娘娘,不用这么紧张嘛,放心,看来今日我来的不是时候,那我便先告退了。后会有期,希望下次再见的时候,公主娘娘可以对我客气点。”
他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身形忽然快如鬼魅一般,向后掠过了几步,朝着秦昭昭丢来一枚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