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当真放任这些阿芙蓉被制成了香膏……后果不堪设想!秦昭昭万般无奈,只得皱起眉头,压低了声音,轻声对林微言道:“皇兄,这些东西,必须被烧成灰烬!”
“至于这秦嫣,也要一并带回去,严加审讯才行!”
林微言听她这样说,不由得紧紧皱起了眉头。秦嫣更是委屈地垮下了一张脸。“长姐,嫣儿知道,您心中定然是因为之前的那些误会,对嫣儿心生厌恶,可是,咱们毕竟是姐妹啊,这般反目成仇,父亲和母亲看了,心中该会多么难受啊!”
“长姐,就算是嫣儿求您了,日后,不管长姐想要什么,嫣儿一定全都让给长姐,只希望长姐您今日可以不要生气了!”
百姓们听着秦嫣的话,转过头看向秦昭昭的时候,心中不由得更是隐约有些i怀疑起来。昭华郡主难不成并非像传言中所说的一样,那么从容大度?其实,也是个小肚鸡肠,不能容人之人?秦嫣见百姓们的神情有了些动摇,心中更是大喜。父亲这一招,果然是屡试不爽!秦昭昭并非是那种斤斤计较之人,很多时候,即便是被这样当众质问,心生不快,也只是沉默地将所有的委屈全都埋在了心里。她不愿过多解释什么,倒是正好给了自己可乘之机!“长姐,求求您了,这丽春草当真动不得!求长姐看在这成千上万的百姓们额面子上,信我一次吧!”
秦嫣说得笃定,秦昭昭紧紧皱起了眉头,根本不愿看她这一副虚情假意的模样。林微言脸上的神情更是有些难看了起来。“昭儿,此处都是百姓,实在不是分辩的地方,若是你有什么疑惑,不如等回宫之后,再和孤讲明,先离开此处吧。”
林微言不愿百姓们全都围在此处看热闹,出言阻止道。秦昭昭却还是倔强地看着林微言,郑重其事地跪倒在了地上。“皇兄,实在并非是昭儿不依不饶,只是,此事实在是事关重要!昭儿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国祚民生全都毁于一旦!”
看秦嫣脸上那丝毫不慌的模样,秦昭昭便几乎可以笃定,若是自己今日跟着林微言离开了此处,只怕秦嫣便会立刻派重兵把守,再也不会给自己接近这些阿芙蓉的机会!“皇兄,请您信我!这当真并非是什么丽春草!而是……”秦昭昭有些着急,那“阿芙蓉”三个字险些便要冲口而出。林微言生怕她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急忙疾言厉色道:“昭儿,不要在胡闹了!”
“你此次驻守江南,大获全胜,的确是应当好好褒奖,孤心中有数,可若是你因此而居功自傲,将所有人都不放在眼中,孤也定然不会纵容你!”
秦昭昭看着林微言的神情,心中一惊。若是她没看错的话,刚刚,林微言的眼神中,分明是已经对自己起了些杀心!她的心瞬间便冷了下来。“皇兄,并非是昭儿有意顶撞,只是此事实在是要紧。”
秦昭昭虽然还是跪在地上,并未站起身来,但却终究还是放软了声音,抬起眼睛,定定地看着林微言。林微言也看出了她神情中的拘谨,自知自己刚刚实在是失态了。如今秦昭昭和相府之间的关系,已经是剑拔弩张了,若是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对她有所猜疑,说不定,她心中委屈,当真倒戈了也大有可能。“好了昭儿,孤知道,你一片赤胆忠心,不过,嫣儿既然这般笃定,这丽春草又是舅父寻来的种子,想必,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秦昭昭看着林微言的这副模样,心中更是难受。林微言此举,分明是已经选择了相信秦嫣!在她和相府之间,皇兄的心,终究还是偏了。秦昭昭定定地看着林微言,缓缓开口道:“皇兄,昭儿的医术,您应当是清楚的。”
“并非是昭儿托大,若非是完全笃定,昭儿又怎么可能会一意孤行地坚持一定要将这片花田烧毁?”
“纵然此举可能会让皇兄心中不快,昭儿今日也绝对要将这祸国殃民的东西烧个干干净净!”
她紧紧地握着手上的火折子,对林微言行了个礼:“请皇兄恕罪!昭儿稍后,自会负荆请罪的,到时候,不管是忤逆之罪,还是目无法纪之罪,全都任由皇兄处置!”
林微言见她这般模样,不由得有些头痛了起来。他和秦昭昭自幼一同长大,最是清楚秦昭昭的性子。她认定了的事情,即便是十头牛,也决计拉不回来!看她如今这笃定的架势,若是自己不拿出一个说法来,只怕是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林微言只觉得有些头痛,可是,被百姓们众目睽睽地盯着,他又不好和秦昭昭闹得太僵,只得无奈地皱起了自己的眉头。“罢了罢了,昭儿,既然你这般肯定,这些东西并非是丽春草,孤相信你就是了。”
“你奔波了半日,想必也累了吧,先跟着嫣儿回相府去吧,至于这些毒草,孤会派御林军处理干净的。”
秦嫣闻言,脸上的神情也不由得有些急切了起来。“皇兄!此事万万不可啊!”
“若是没了这些丽春草制成的香膏,咱们东陆才真的会陷入困境之中!”
秦嫣一边说着,一边急忙对林微言使眼色。林微言看到了她的暗示,可是,却转过了头去,并未理会。“昭儿,这样的结果,你可还满意?”
秦昭昭又何尝听不出他声音中其实早已经带上了些隐忍的不满?但即便如此,却也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恭恭敬敬地给林微言行了个礼。“皇兄明察秋毫,洞若观火,有您这样的明君,实在是我东陆的幸事!”
林微言听着她的恭维,脸上缓缓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只是,那笑意却并不达眼底。“将所有这些毒花全都收割下来,至于你们这些民夫……就全都散了吧!”
林微言一锤定音,秦嫣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见林微言已经扶上了自己的额头,便知道,只怕是这位少年天子如今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