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是叫楚琳琅无话可说。
天真，呵呵，漫儿你是想说我蠢钝白痴吧！
楚司辰将韩玉姬拽回对面去，好死不死的偏就挨着顾文含坐。
韩二公子极其不自在，跟席位上镶了钢针似的，屁股半天坐不下去。
他讪讪的摸了摸鼻头，好几次想找个话头吧，但都被禅师淡漠的侧脸给憋了回去。
“扭扭捏捏的干什么？还要我请你坐不成？”楚司辰好没气的将他一屁股按在席位上，转而对身旁的顾文含笑笑，“顾二公子，又见面了。”
顾文含只是淡淡点头，连个笑脸都没有。
楚司辰并未在意，顾二公子出了名的性子冷清，不苟言笑，不与人来往，能给你点个头回应就不错了。
“文含，那个我.....”
顾文含偏头看他，那双淡漠清雅的眸子，愣是叫韩玉姬想说的话堵在了喉头，像是丧失了组织语言的能力。
“没事。”韩玉姬从没觉得自己的面部表情这么僵硬过，真是枉费了他这张美貌无双的脸！
此刻面对顾文含，却连个表情都挤不出来，干硬的挤出笑脸只会更难看。
顾文含不再看他，目不斜视，过了半响，韩玉姬突然说，“唐突了你，别往心里去....”
顾文含捏紧了手中的酒杯，砰的一声嗑在席面上。
韩玉姬立马噤声，二公子吓得心都悬了起来，七上八下的，下一秒跟鹌鹑似的缩起脖子，不敢再哔哔了。
姚月升的目光一直盯着她，一直盯着她，楚琳琅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她一眼扫过去，还看到了林婉儿，几个人的眼波流转间，怎么看都觉得怪异，趁着淑妃娘娘她们没来，悄悄地溜出去透口气。
她摸了摸花园里开的正好的海棠，想起姚月升就忍不住皱眉，长长的叹了口气。
“郡主。”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楚琳琅一个不注意，掐掉了一朵海棠。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楚琳琅平息一口气，回头平静道，“姚二小姐。”
“郡主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姚月升面色看起来还算平静，看楚琳琅能看见她眼中不平静的隐忍。
楚琳琅无力的叹息，想让她说什么呢？
说不好意思，没能及时领会到你的用意，让你白高兴一场？
或者，是我辜负了你的姐妹之情？
又或是，辜负了你的一片‘赤诚之心？’
可她觉得，她没哪里对不起姚月升的。
没领会到姚月升赤诚之心的深意，难不成就是她的错了？
她何错之有？
不过是会错了意罢了。
根本无需对姚月升愧疚。
可楚琳琅终究是在心里狠狠地叹了口气，姚月升又说，“看来郡主是没什么要对我说的，那郡主当初.....当初又为何....要答应我？”
这个问题，楚琳琅深觉无力，她苦笑道，“若要怪，便只能怪我没领悟到姚二小姐咬文嚼字的游戏。”
姚月升脸色变了变。
抿唇道，“我并未欺骗郡主，我说与郡主姐妹相称，是诚心的。”
“可我没想过，姚二小姐是想要共侍一夫的姐妹相称。”楚琳琅声音不自觉的清冷下来。
真要说起来，难道她心里就没气吗？
她对姚月升就用心险恶了吗？
她不是诚心与姚月升交朋友的吗？
结果呢，人家只是想跟她共用男人！
楚琳琅胸口也憋着火，只是无处发泄，便只能自己咽下去。
姚月升今日若是对她视而不见，当作不认识，楚琳琅也就当这事儿过去了。
大家相安无事。
偏偏姚月升不甘心的要来问她。
问了又能如何呢？
无非是加重那份不甘，气愤，怨恨罢了。
最后变成敌人。
该死的姐妹相称，该死的愚钝。
楚琳琅憋着口气，面色也冷沉了不少。
姚月升的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去，脸上变幻莫测，最后似乎都隐忍了下来，攥紧了拳头说，“王爷日后终归是要三妻四妾的，我从未想与郡主争，郡主何以不能接受我？难道就因为我当初没说明来意吗？郡主真的不知道吗？”
楚琳琅闻言，只觉得头疼，她实在烦心这些破事儿，“姚二小姐，实话告诉你吧，容烬要不要纳妾，要娶谁，是他自己的事，我无心干涉也不想干涉，所以姚二小姐大可不必觉得，我这儿是条捷径，你如今在我这儿纠缠又有什么意义呢？你觉得，我真能做容烬的主吗？我连我自己的主都做不了。”
长公主陪着淑妃路过花园，正要往大殿去。
不想便听到了这番话。
长公主眸色暗了暗，淑妃冲她摇头，莫冲动。
姚月升沉默了良久，不甘又苦涩的笑笑，“郡主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当时为何不说清楚？八壹中文網
她还是那句话，楚琳琅就真的没猜到她那句‘姐妹相称’的用意吗？
郡主这么聪明的人，真的，会没想到吗？
如今她丢了人，背地里被人笑话，说亲被王爷拒绝，她的颜面要去何处找回来？
楚琳琅就这么不痛不痒的就想打发了她，换了谁能甘心？
姚月升眼里隐忍的冷光，楚琳琅看的清楚，她无奈的叹口气，“是啊，所以我们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姚二小姐不是不明白，她其实心里什么都不明白。
容烬不想做的事，谁也勉强不了他。
可姚月升心里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她不敢去记恨王爷，便只有转嫁到楚琳琅头上。
她觉得若是由楚琳琅开口，王爷定是不会拒绝的。
是楚琳琅辜负了她。
“月升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郡主。”姚月升拳头藏在袖中，指尖深深地掐进肉里，忍着好长一口气不换呼吸。
楚琳琅手里还捏着那朵掐断的海棠，微微一笑，做了个姚二小姐请说的表情。
“郡主对我，可有愧疚？”
楚琳琅听的出来，姚月升这句话压抑了很多情绪在里面。
水满则溢，月满则亏。
哎。
楚琳琅叹了口气，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没有。”她语气平静道。
姚月升眼中的隐忍变了又变，最后分化出怨气，“此前冒犯了郡主，还望郡主海涵，月升告退！”
唉，听听，仇恨值满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