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下去吧。”容烬淡淡道。
“你让韩玉姬干什么?”楚琳琅愣是好奇的问。
容烬瞧了她一眼,“想知道?”
楚琳琅默然,不说拉倒。
“把药喝了本王就告诉你。”果然,男人见缝插针的说。
楚琳琅无语的翻白眼,“我不想知道。”
一脚把男人从船上踹开,“出去,我要睡觉了。”
胎毒发作过后,尤其是连续喝了几天安神镇痛的药,楚琳琅就格外的嗜睡。
顾文景曾说睡觉也是一种休养,能睡是好事。
昏昏沉沉的总在睡,楚琳琅感觉自己睡了醒,醒了又睡。
迷迷糊糊一觉睡醒的时候,有人摸她脑袋,“醒了?”
听见声音,楚琳琅睁开眼缝,“母亲怎么来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竟都瞒着母亲,母亲怎能不来?”长公主看她疲倦的样子,斥责的话都软了下来。
“母亲,我没事。”楚琳琅从床上爬过来,趴到长公主腿上枕着,软软糯糯的笑道,“母亲是不是进宫骂了皇舅舅?”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叫你中了毒,本宫能不骂他吗?”长公主毫不客气的说。
楚琳琅笑了一声,趴在母亲身上特别安心。
皇舅舅威仪天下,却独独对母亲敬重有加。
听闻母亲和皇舅舅还小的时候,便相依为命在后宫长大。
那时太后....怎么说呢?说句大逆不道的,就是只顾着争宠,在后宫明争暗斗,长姐如母,皇舅舅便是由母亲一手拉扯大的。
然而却也不能说太后不好,后宫本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太后若不争不斗,指不定就没有皇舅舅和母亲的今天。
后来母亲又在有身孕的时候,替皇舅舅挡了毒箭,险些命丧黄泉,胎毒便是母亲一力保下她的后果。
所以皇舅舅和母亲自小对她千依百顺,百般纵容,一半是因她幸运的得了百年难遇的诡医血脉,一半是因愧疚。
若没有胎毒,她才是上天的宠儿,拥有一身得天独厚的先祖血脉。
然而福祸相依,偏偏就叫她胎毒与血脉共生。
她的父亲.....
是啊,她的父亲呢?
在楚琳琅的认识里,父亲是个极其陌生的词汇,别人都有父亲,她没有。
她只有母亲。
母亲也不与她说父亲的事。
小时候她问过,母亲只是黯然落泪,旁的不与她说。
皇舅舅告诉她,父亲是战死的。
母亲和父亲的相识很短暂,在一起的日子也很短,从皇舅舅的版本里,父亲并非世家子弟,而是个江湖游侠般的人物。
跟母亲相识的经过呢,像话本子里的一样俗套,母亲遇刺,父亲路过救了母亲,从而结下的缘分。
只是父亲出身微寒,太后不同意母亲下嫁,据皇舅舅说,母亲当年还想跟父亲私奔呢。
可是父亲突然不辞而别,后来才得知父亲远赴边疆,抱着想建功立业的心去的,待立下战功后,再回来名正言顺的娶母亲。
可这一去就没回来过。
母亲也是在父亲走后,才得知自己怀了身孕。
因为父亲是游侠,所以连其来历背景都揪不到,这世间多一个人或是少一个人真的是很微不足道的事情。
母亲甚至都不清楚父亲的来历,一见钟情就喜欢上了。
就是这么个草率的故事。
楚琳琅只要一想起来关于父亲的故事,就觉得皇舅舅是不是从哪找了两本话本子糊弄她呢?
真的是太草率,太俗套了。
活了两辈子,其实楚琳琅也没仔细设想过关于父亲这个人。
小时候也听过一些闲话,说她是没爹的孩子,说她是捡来的野孩子,可能是因为心大,又或者是因为幼时不懂,楚琳琅却也从未真正在意过。
“还想睡呢?”长公主轻轻拍了拍她。
楚琳琅想着想着,眼睛又眯上了。
“母亲,你还记得父亲吗?”楚琳琅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
长公主五指微卷,“不记得了。”
母亲大人说的很平淡,楚琳琅晃了晃脑袋,嘟囔说,“不记得就不记得吧,母亲有我呢。”
“听闻太子病了,你可知道?”长公主忽然转移话题问。
“嗯?”楚琳琅撑开眼皮,看了眼母亲大人。
.....
“啊!”
东宫内,惨叫一声盖过一声,隐约还掺杂着太子的叫骂声。
赵公公焦急的在殿外等,“顾太医,太子殿下怎么样了?哎哟,里边儿到底怎么样了?”
然而没人回答他,顾文景进去时交代了,行针的时候,谁也不能进去打扰,事关太子性命,赵公公自不敢怠慢。
“啊!!”
太子叫的惨,听的人头皮发麻,不知道的,还以为顾文景在里面谋杀太子呢。
“顾,顾文景,你挟私报复本太子....啊!你,你公报私仇!”楚源泽咬着牙,破口大骂。
顾文景将他全身痛穴都扎了一遍,下手极重,根本就是在公报私仇!
“太子身中奇毒,若不施针压制毒性,恐怕等不到配制出解药,太子便性命垂危。”顾文景面无表情的说。
一针下去,楚源泽的惨叫声几乎掀翻房顶。
“顾文景,你放屁!”楚源泽痛的大骂,也不管粗不粗俗了,“不过乌头草之毒罢了,算哪门子的奇毒,你敢....啊!你敢对本太子下毒手,本太子定要向父皇禀报!你,你胆敢谋害东宫太子,大楚储君!”
顾文景就是故意的,根本没用心给他解毒。
姓顾的就是在公报私仇!
别以为他不知道。
他,他就是在给楚琳琅那贱.人出气!
顾文景刺他痛穴,让他剧痛难忍,却又不让他昏过去,痛到极致意识却十分清醒。
毒药和顾文景摧残的双重痛楚下,高高在上的太子狼狈的打滚。
像被甩在板上的五花肉,只能任由顾文景下刀子。
楚源泽一通骂完,顾文景瞧他一眼,太子殿下三岁吗?还想着跟皇上告状?
然后不紧不慢的收针道,“太子这罪名,顾某可担不起。”
顾文景收针之后,乌头草的毒性便发作起来,楚源泽开始浑身抽搐,跟煮熟的虾子一样卷缩着身子,浑身打哆嗦,“冷....好冷....顾文景,你挟私报复,我...本太子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