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字一句,每个字都说的很平静,很慢,很清晰。
保证韩茹嫣将每个字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你,你说什么?”韩茹嫣瞳孔震裂,嘴唇都在打颤,猛地扑起来,疯狂的抓着韩茹梦的两条胳膊,“韩茹梦,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娘是怎么死的?你胡说八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韩茹梦很欣赏韩茹嫣这痛苦到发狂的样子,狠狠的为自己出了口气,“我说,你娘是被韩雨宁勒死的。”
韩茹嫣整个人都在发抖,“不可能....不可能....”
韩雨宁怎么敢.....她怎么敢?!
“你娘就是被韩雨宁勒死的,活活勒死的,根本不是悬梁自尽。”韩茹梦冷笑道。
韩茹嫣大受刺激,腿软的难以站稳,翠珠连忙起来扶着她,“小姐,你没事吧?”
那日韩雨宁去韩夫人院子里的时候,韩茹梦恰好看到了。
韩雨宁将院子里的人都打发了出去,她在窗外,亲眼看着韩雨宁将赵氏活活勒死。
是父亲授意的。
当时韩茹梦确实吓傻了,惊慌失措的跑了回去。
“不可能...不可能....”韩茹嫣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整的疯魔一般,她泪眼朦胧的趴向韩夫人的棺材,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躺在棺材里的尸体面无血色,“韩雨宁....竟然是她,韩雨宁,韩雨宁.....”
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可惜啊,你娘下葬之后,你就要跟赵子峰走了,怕是不能为你娘报仇了,三姐姐,你遗憾吗?”韩茹梦就是要往死里刺激韩茹嫣。
遗憾吧?
会不会觉得抱憾终身?
知道是谁杀了自己亲娘,却没机会报仇雪恨了。
杀人诛心啊。
这是她送给韩茹嫣害她的报应。
韩二公子轻车熟路的再一次翻墙,雌雄莫辨的脸上神采奕奕.....嗯,等一下,脚下有点软?
“第二次了。”
身后传来淡薄的轻声,韩玉姬下意识的回头,“嗯?”
“你踩坏了我的药草,第二次了。”禅师淡薄的声音似乎略带...冷意。
韩二公子嘴角一抽,讪讪低头,“呵呵....那什么,我一时没注意,不是....你怎么总是把药草种在墙根儿下!”
“这是顾家。”顾文含淡漠的说。
你怎么不说,你为何总是不会走正门呢?
翻墙翻上瘾了?
在顾家,难道不是我想种哪就是种哪吗?
难道还要先与你韩二公子报备不成?
“呃,这是顾家不错,我就是一时不慎,一时不慎....你别这样看着我,我真不是有心的,对不住了。”
难怪他觉得脚下有点软,原来土刚翻过,种了药草。
韩玉姬绷着一脸尴尬,讪讪的摸了摸鼻头,然后默默地挪开脚,几株药草已无生还的机会。
顾文含盯着被他一脚踩断的几株药草叹了口气,韩玉姬觉得,禅师很心疼这几株药草,碍于自身良好的修养,才没有骂人。
顾文含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韩二公子尴尬的追上去,“文含,你别生气啊,二公子给你赔罪还不行吗!”
顾文含没理他。
石缸里养的一株红莲吸引了韩玉姬的注意,他偏头一看,“这不是....我送你的?”
居然还养活?
顾文含神色微顿,韩玉姬像是新奇于‘花摘下还能活?’瞧着那株红莲看了又看,“文含,你喜欢红莲啊?”
“不....”
“嗯?”韩玉姬笑吟吟的抬头看他。
“红莲....可入药。”禅师淡薄道。
“啊?”韩二公子一愣,然后信以为然,“哦,原来这还可以入药?我不通药理,不懂这些。”
难怪被他养的这么好。
顾二公子对药草一类果然痴迷。
顾文含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怎么?又来找我给人看病?”
“不是。”韩玉姬绕过那养红莲的石缸,眼珠子一转,随口说,“来给你赔罪的。”
奇了,你韩二公子不是说,找我除了给人看病没别的事吗?八壹中文網
韩二公子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盒,“这个给你。”
顾文含狐疑的瞧了眼,并没有接手,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接受。
“这东西我藏起来可不容易,特地找来送你的,你不看看吗?”韩二公子神情不大自然的说。
想他韩二公子,什么时候求人收过礼物过?
只有别人给他送礼的份儿,他送礼这可是头一份!
正好刚踩坏了他的药草,拿个礼物给他赔罪了。
顾文含还在犹豫要不要,韩玉姬就直接把东西一把塞他手里,“二公子送你个礼物,还跟求着你似的,真是无趣。”
知不知道二公子为了拿这个东西,连老脸....连脸都豁出去了。
跑去韩家偷来的。
顾文含默然片刻,打开来一看,淡薄的目光明显诧异了一下,“这是....”
神农鼎?
那日在韩家,林将军送给韩相的生辰礼。
顾文含抿唇,“你,去韩家拿来的?”
这话说的婉转,拿,其实想说偷吧?
韩玉姬不以为意的笑笑,“怎么样?感动吗?二公子对你好不好?”
顾文含微微拧眉,以韩玉姬和韩家视如水火的关系,断无可能回韩家讨要这东西。
便只有一个可能。
偷来的。
“你为何....要送我这个?”顾文含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问了个没营养的问题。
除了他哥送过他东西,韩玉姬是第一个送他礼物的。
主要是,从前别人送礼,他没一次收过。
“那日在韩家,我看你盯着这药鼎看了半天,我寻思着,找你帮了几回忙,也没好好答谢过你,上次答应帮你采药,这不是也没采着嘛,这药鼎再宝贵,不是学医的拿它,就是个破铜烂铁,放在韩家实在是暴殄天物,所以我就捞出来了。”
他说的理所当然。
韩二公子,你可知你是在做贼?
顾文含嘴角勾了勾,露出明显而轻浅的笑意。
“嘿,总算见着你笑了,难得啊,看来二公子这礼物是送对了。”韩玉姬笑道。
心里因做贼的尴尬一下子就消散了。
难得博禅师一笑,值了。
韩玉姬不会说,是因为他买不到好药鼎,不得已才去韩家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