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玉姬顿时像触电一样缩回了手,身体不自觉的绷直。
楚司辰瞧瞧韩玉姬,又瞧瞧突然来推门的青衣公子。
顾文含换了身束袖的青衣,不似平时的淡薄清雅,多了些劲装的味道。
“你们在干什么?”三人中倒是顾文含先起头。
“呃...”楚司辰轻咳一声,道,“你是顾二公子?”
顾文含好似想了想,才想起楚司辰是谁,他脚步轻然的进门道,“三皇子。”
“顾二公子不必客气。”许是被人瞧见他与韩玉姬拉拉扯扯,虽然啥也没有,但楚司辰不免有那么点尴尬。
“你怎么来了....不是,我是说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韩玉姬觉得自己可能是喝多了梨花酿,说话有些大舌头是怎么回事?
咋颠三倒四的,韩妖孽大概只有在禅师面前,才知道涵养二字怎么写,他努力的解释说,“我是说,现在时辰尚早,所以....迟些应该也没事吧?”
不是,他想说的不是这个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答应帮顾文含采药的。
比起韩玉姬像喝多假酒似的手足无措,楚司辰神态倒是恢复的快,折扇在手,便是最好的淡定神器,“你们....几时认识的?你刚才说要出门,是要同他一起?”
韩玉姬呵呵点头,“是的呢。”
“.....”楚司辰见鬼的看他。
这什么表情?韩玉姬你是被鬼上身了吗?
卖什么乖?!
然后不等顾文含说什么,韩玉姬立马跳起来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到楚司辰面前说,“你来的正好,他手受伤了,劳烦你给他瞧瞧?”
“.....”顾文含抿唇,何以他每次见韩玉姬,韩玉姬都让他给别人看病?
韩玉姬拿他当御用大夫吗?
还有,他只是回去换了身衣服,准备些采药的工具,韩玉姬转头就跟人喝上了。
顾文含向来是个没什么脾气,没什么情绪的人,但此刻,他觉得胸腔里好似憋了把火。
不怪楚司辰敏感,实在是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儿,他谦和一笑道,“不必劳烦顾二公子了,一点小麻....”
“抖成这样还小麻呢,正好顾二公子在,让他给你看看呗,他医术不输他哥顾文景,不然你回去连饭都要人喂,就不要计较这点面子了。”韩玉姬‘苦口婆心’的劝说。
楚司辰,“.....”
顾文含,“.....”
此时楚司辰看韩玉姬,就跟看白痴一样。
韩二狗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最后,顾文含平淡的坐下,“举手之劳罢了,三皇子不必客气。”
都这样说了,楚司辰便也不好意思再拒绝。
无语的瞪了眼韩玉姬,楚司辰抬手发抖的手搁在桌上,让顾文含诊脉。
抖的没有刚才厉害了。
搭过脉,顾文含都没来得及开口,韩玉姬便抢先问,“他怎么样?没什么内伤吧?要不要紧?”
顾文含睨他一眼,心想,除了战王容烬,竟还有韩玉姬如此关心在意之人?
楚司辰莞尔,“就是被震了一下,有些麻木,你这么小题大做干什么?”
“我这不是怕你被打成内伤吗?”韩玉姬随口就怼了回去。
语气中的情义非同常人能比。
顾文含淡然的说,“三皇子应是被内力所震,并无内伤,回去找人按一按就没事了。”
韩玉姬闻言这才放心,“好在阿烬知道分寸,没给他骨头震断。”
“.....”楚司辰不想跟他说话。
一时的沉默下来,三人谁都没说话,气氛顿时又有点古怪,楚司辰左瞧瞧,右瞄瞄,以眼神询问韩玉姬,你丫还没回答我,几时同顾家二公子关系这般好了?
韩玉姬当没看到。
“你答应我的,可还作数?”顾文含听不出什么情绪的声音问。
这人脸上毫无神色,只有一脸淡薄。
韩玉姬也不知怎的,在禅师面前,总是无意识的紧绷,妖孽也有放不开的时候,他讪讪笑道,“当然算数,二公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顾文含淡淡点头,然后对楚司辰道,“三皇子,顾某就先告辞了。”
连背影都是淡薄的。
韩玉姬最后喝了口梨花酿,压低在楚司辰的肩膀上说,“回头再跟你细说,梨花酿你带回去,留着等我回来喝。”
说完就追出去了。
楚司辰无奈失笑,“等你回来喝酒坛子吧。”
韩玉姬这厮答应了顾文含什么?
跑的那么快,就没见韩玉姬如方才那般收敛老实过。
对顾文含这个人,楚司辰了解并不深,顾家二公子常年在外游历,悬壶济世,精进医术,几时与韩玉姬这般要好了?
他和韩玉姬,可不像一个世界的人。
……
黄金案楚皇盯得紧,大理寺和刑部的人都不敢怠慢,三堂会审了韩相。
然而,谁都没敢对韩相上刑逼供。
几番审讯下来,也都是不痛不痒的结果。
楚琳琅慵懒的趴在榻上,听着夏兰跟她将外面的八卦。
黄金砌墙,现在已经是京都百姓茶余饭后热议的笑谈了。
天气越来越热了,马上就六月酷暑,楚琳琅因身体的原因,身上没什么劲儿,精神也不太好,夏天畏热,冬天畏冷,她这副身躯,说娇生惯养都是轻的。
然而只有知道她体内有胎毒的人才知,她是真正的体弱多病。
楚琳琅撑着脑袋,懒散的问,“韩雨宁呢?这几日有什么动静么?”
夏兰摇头,“没有。”
楚琳琅微微眯起眸子,“她既然回过韩家,韩相让她回来郡主府,必有所图,如今韩相入狱,她一点都不慌?”
夏兰还是摇头,“韩雨宁日日将梧桐院打扫的干干净净,其余就呆在房里,没见她有什么出格的地方。”
日日都在等容烬回梧桐院还差不多。
不知道为什么,楚琳琅想到了苦守寒窑。
哼笑了起来,懒散的趴着,双手叠在胸前,下巴枕在胳膊上,“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将韩家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