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峰也在今日的宴席上,听着也是一脸懵逼,他不是撤案了吗?而且他报的并非十万两!
气氛稍显凝重,所有人都在意味深长的瞧着,战王突然杀上门,韩家的宴席只怕是吃不成咯。
在韩相防备谨慎的目光下,容烬不紧不慢的语调说,“极乐阁主报案,丢失黄金十万两,乃税银,数额有些大,京兆府刘大人特上禀本王,请本王助官府追回税银,相爷还有什么问题吗?”
“.....”韩相一张中年人晚期的脸都在抽搐!
有什么问题?问题大着呢!
京兆府查不了,不会上禀大理寺吗,再不济,不会上禀他这个丞相,再禀明陛下吗?!
用得着禀报你战王?!
你一个异姓王,如今连兵权都交还给陛下了,轮得到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
韩相心中怒骂,脸上肌肉抽搐,“王爷是说报案人是极乐阁...主?”
最后一个字,韩相咬的那叫一个重,语气阴狠的恨不得将极乐阁主给咬碎了吃下去!
“不错,极乐阁每年上贡的税银数额重大,本王听闻,前些日子赵家公子丢失税银五千两,便去京兆府报案,极乐阁丢了十万两黄金,刘大人岂敢怠慢?”容烬看似散漫,但天生冷峻的面相,可不会有人认为他散漫!
韩相眼角突突的跳,“那不知,王爷带人来本相府上是何意?”
跑来他府上过问是什么意思?
容烬想干什么?!
赵子峰暗自捏紧了拳头,报复!绝对是报复!
极乐阁主和王爷都在故意报复!
赵子峰还不算太迟钝,刷刷的目光立马就看向楚琳琅那边。
极乐阁主报案,王爷跑来韩家查问,目地定然是为了给郡主出气!
楚琳琅却没注意到赵子峰探究的眼神儿,她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死变态怎会报案,丢失了那么多税银?
又怎会刚好是容烬这狗男人来查?
好像有点太巧合了点?
楚琳琅突然想起,上回死变态来,他好像说,“过几天给她出气?”
脑海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楚琳琅立马就能捉住它。
“嗳,王爷挺心疼你的。”结果被楚漫一胳膊肘,给撞没了。
楚琳琅愣是错过了刚刚就要呼之欲出的答案。
她瞧着容烬,立于正中央,面容冷峻,气度威严,眸子里似有星星点点的暖意,楚琳琅沉默的没说话。
韩玉姬脚踩坐席,坐姿慵懒,一双勾魂的桃花眼微微眯着,玉骨扇仿佛都带着妖媚,容烬的出现更加让他春风满面。
顾文含不动声色的偏移了目光。
每个人的心思不过是在刹那间,容烬眸光幽深的回答韩相的问题,“有人禀报说,税银在韩家,本王特来查看。”
此话一出,窃窃私语的议论声哪哪都是。
韩家的表情无外乎就是震惊,诧异,然后愤然。
这要事换了别人,直接给他丢出去了。
可对方是战王,气势震慑全场,愣是没一个人敢吱声的。
“胡说八道!”韩相气的咬牙,面色恼怒道,“是何人胡说八道,说税银在韩家的!”
十万两黄金,着实不是小数目。
那是他给极乐阁的的金子!
他没找极乐阁的麻烦,极乐阁倒先跟他过不去了!
韩相气愤的脸上此时就写着四个字,岂有此理!
容烬微微挑眉,玉骨扇悄无声息的收拢,有人举起手,“我。”
众人闻声看去,有诧异的,更有倒吸一口凉气的。
韩二公子。
在众多惊悚诧异的目光下,韩玉姬悠悠起身,笑容懒散道,“是我禀报官府的,作为一个奉公守法的良民,我觉得我有义务向官府提供线索。”
所有人,“.....”
表情都跟见了鬼一样,大气都不带喘的。
奇闻!简直匪夷所思,骇人听闻,不少心此刻的心里想法大约都是如此。
韩玉姬居然指认自己家偷窃税银?
嘶.....
这是个什么人呐!
难怪都说韩二公子叛逆,忤逆不孝,连韩相都骂他是逆子。
如此看来,韩玉姬当真是和韩家水火不容啊!
“逆子!”韩相气的头顶冒黑烟,怒目圆睁的质问道,“你又在外面胡搞些什么?谁让你去官府胡说八道的?!”
韩相赤红白脸的,反观韩玉姬,笑容满面,浑不在意的口气摇着玉骨扇道,“我说了,我是良民,自当奉公守法,有时候总得有人大义灭亲,不然这个词生来岂非无用武之地,不好意思扯远了,极乐阁丢失的十万两黄金嘛,就在韩家,我说的,可以作为呈堂证供。”
所有人再一次,“.....”
幸亏他们家没生出这么一个白眼狼的儿子!
胳膊肘往外拐不说,还往家里捅刀子,大言不惭的说大义灭亲。
当真令人骇然!
“逆子!你胆敢再胡说八道,我绝不饶你!”韩相满脸凶狠,下一秒就要掐死韩玉姬似的。
韩二公子不以为意的耸肩,“有没有王爷一查就知道,今日可是相爷的生辰宴,当心怒火伤身。”
逆子!你还知道是为父的生辰宴!
韩相气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顾文含不动如山的坐着,目不斜视,只淡淡的扫了眼韩玉姬那雌雄莫辨的脸,他从那张脸上看到了轻狂,妖媚,肆意,凌然,还有笑意中夹杂的疯狂和凌虐。
有人说,韩二公子是疯子。
此刻他有些理解了。
韩玉姬这么做,是在报复韩家。
“混账!”韩相怒斥道,“你当韩家是什么地方?想搜就搜,想查就查?你这逆子,今日本相定不饶你!”
“为何搜不得?”某王嗓音薄凉道。
“王爷.....”
不等韩相把话说完,容烬便冷峻的打断道,“皇上亲赐的郡主府都能搜,韩家就搜不得了?”
韩相一口气噎在喉咙上,怒火烧的他喉管都痛,却愣是被容烬一句话给堵的说不出话来。
韩家的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知晓内情的,道容烬是报复,不知晓内情的,也知道战王和韩相素来不对盘,趁着韩相生辰来搅局,只怕也就战王有这胆量。
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韩小公子悄悄的往后退,谁都不知道他手心紧张的全是冷汗,眼睛深处藏着冰与火的对碰,孝道与自私的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