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京兆府只说赵公子撤案了,便放我回来了,赵公子相信我并未偷取税银。”韩雨宁轻言细语的说。
楚琳琅挑眉,“韩雨宁,韩家四小姐不好吗?你非得回来干什么?我要是你,就不会回来了。”
韩雨宁傻才会听不出这话中的讽刺,小白花看上去虽经历了风霜,但依旧纯白无害,相信人性本善的口吻说,“郡主与长公主对我有恩,雨宁懂得知恩图报的,韩家,早已不是我的家了。”
她柔弱又坚强,不论怎么看,都很是叫人心疼。
楚琳琅笑了笑,你若懂得知恩图报,那这世上便没有恩将仇报一说了。
“这么说,你是要留在郡主府了?”楚琳琅笑着问。
“是,官府已经证明了我的清白,雨宁自幼与郡主一同长大,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在雨宁心里,一直将郡主和长公主当成是最亲的人,雨宁自知身份低微,不敢高攀郡主,只想留在郡主府,有一方栖身之地便足矣,雨宁会一辈子铭记长公主和郡主对我的恩情。”
不论是从言辞,神态,语气,韩雨宁都透露俩字,恳切。
字字句句无不真诚。
楚琳琅要还是前世的楚琳琅,也就信了她这番漂亮话,再跟她来个姐妹情深的感人拥抱。
可惜,她楚琳琅变了,真是对不住韩雨宁这一番掏心窝子的肺腑之言了。
韩雨宁这么掏心掏肺,她要是再将人家赶出去,那她不就狼心狗肺了吗?
楚琳琅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清亮的眸子里透着讥梢,“那你可得好好记着我与母亲对你的恩情啊。”
韩雨宁看了她一眼,颔首道,“雨宁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我会让你一辈子不忘记的。
楚琳琅嘴角的笑意冷而深沉。
韩雨宁就这么回来了。
楚琳琅发现容烬脸色有些过分冷峻,她似乎想问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
反而是男人冷着一张脸,“为什么让她留下?”
这人一脸我欠他五百万的样子,楚琳琅哼哼的甩出一句,“我让她留下你不开心吗?”
“.....”
容烬眸光深邃的看她,我觉得你欠教训!
毫无意外的,第二天楚漫就杀上门来。
“楚琳琅,你是疯了还是傻了?!居然让她回来?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
“人都说色令智昏,你呢?你是脑子进水了你?你让她回来干什么?!就这么想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你说话啊你!脑子是被馿踢了,还是被千军万马践踏了?要不要我找个太医来给你看看?!”
“.....”
大姐,你噼里啪啦的像炮仗一样,我哪有说话的余地啊!
楚琳琅认命的迎接口水暴击。
楚漫就差气的戳她脑门儿了,满脸都是‘真想扒开你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豆腐渣’的表情。
一顿批斗之后,楚漫说干了口水,楚琳琅及时递水,“先喝口水,你看你,暴跳如雷的,我哪敢说话啊。”
楚漫瞪她一眼,“你是不是想让我去找姑母说?”
“.....”楚琳琅一噎。
“找我说什么?”
楚漫一口茶水没来得及咽下去,差点喷出来呛到自己。
长公主笑吟吟的进门来了。
“母亲!”楚琳琅眼角一抽,母亲怎么说来就来了。
楚漫也立马收敛的叫了声,“姑母...”
长公主在她俩之间扫了眼,“你们方才说什么呢?”
她刚在外头,隐约就听见了她俩的声音。
楚琳琅斜眼儿瞅人:你找母亲来的?
楚漫回了她一个白眼:我还没去呢!
瞧着这俩人使眼色,搞小动作,长公主坐下之后冲她俩招手,“你们有事瞒着本宫?”
俩人默契十足的一起摇头,“没有!”
“是吗?”
“是!”默契十足的一齐点头。
“楚琳琅。”长公主以一种‘你在母亲面前撒谎试试?’的表情看她,“京兆府.....”
“母亲!”楚琳琅迅速打断,非常老实的说,“我选择坦白从宽!”
长公主笑了笑,“很好。”
楚琳琅呼出口气,楚漫‘幸灾乐祸’的瞧她。
然后楚琳琅坦白的将京兆府上门,赵家所为丢失税银,然后韩雨宁入狱过的事条理清晰的给长公主复述了一遍。
长公主听完顿了顿,“赵家的银子如何会在你府上?”
楚琳琅心底那点‘希望母亲大人不要追问’的心思立马破碎。
“容烬给的。”在母亲大人面前,楚琳琅毫不犹豫的把容烬给卖了。
“.....”长公主面色严肃的顿了顿。
不等长公主开口再问,楚琳琅就坦白说,“是伙食费。”
长公主没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半天抛出一句,“郡主府没钱花了吗?”
“呃...”楚琳琅愣是有点没跟上母亲大人的脑回路。
“你皇舅舅赏你的金银珠宝都花没了?”长公主又问。
“.....”楚琳琅默然。
她以为,母亲大人会问她为什么要收容烬的钱?!
结果母亲只是以为她没钱花了?
“回头母亲让人给你送钱来。”
楚琳琅嘴角微抽,“母亲,我有钱花的.....”
她怎么感觉,母亲大人像是有意偏移重点呢?
“韩雨宁回来了?”长公主话题一转道。
“呃,是。”楚琳琅老实点头。
“你把她叫来。”说这话时,长公主明显面色微沉。
“母亲.....”
“本宫带她回长公主府。”长公主声音严肃道。
楚琳琅知道,母亲不放心韩雨宁在她眼皮子底下,但让韩雨宁回去长公主府,楚琳琅更加不放心。
“母亲,就让韩雨宁留在我府上吧,我随时能将她送回韩家。”楚琳琅不以为意的笑笑说。
长公主微微拧眉,“不成.....”
“母亲,你瞧我几时吃过亏?既看穿了她的本性,我自然不会让她为所欲为,母亲大人就别担心了。”楚琳琅撒娇的哄道。
琳琅现在长大了,郡主府的事儿也不叫人往她那儿通风报信了。
京兆府两次上门,又是税银又是遇刺的,要不是她进宫一趟,都不知道还有章大人那回事儿,这丫头跑去宫里找皇帝舅舅哭诉,也不同她这个母亲讲。
长公主有些后悔当初给她分府别住,另立府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