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琳琅一时没反应过来。
“想去吗?”容烬笑吟吟的问。
帝庙选址在龙首山,山清水秀,风景秀美,空气清晰的,就当带她出去走走,散散心,省的天天闷在府里。八壹中文網
小琳琅最不喜欢闷着。
前世却在王府闷着做了一辈子的战王妃。
不,她只做了短短两年的王妃便死了。
若是别人邀请,比如说楚漫或者顾文景谁的,她绝对立马就跳起来去了。
可容烬开口,她犹豫了。
再说,眼睛肿也没消,火泡那么大,被人看到丑死了,她哪都没心情去。
“不想去便罢了,好好在家休息吧。”男人一副突然觉得她应该在家好好休息的口吻。
楚琳琅犹豫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对着容烬的背影暗自磨牙,“死男人!”
让她多考虑一下要死啊!
最后,楚琳琅还是跟男人一起去了。
龙首山在京都郊外,不算远,但也不太近,马车走了一个时辰才到。
山脚下,青山绿水,连空气都比京都里的清新多了。
也许出来透透气,她心情一好,火泡就消了。
但现在,楚琳琅戴了个面纱,不想叫人看到她嘴角的火泡。
太难看了。
瞧着她眉眼弯弯四处看,容烬嘴角上扬,“走吧。”
男人的手伸到了她眼前,手掌宽厚,指尖修长,楚琳琅眼神微闪,每次在她心里冒出犹豫的时候,容烬就会替她做决定。
“要牵还是要抱?”
帝庙在半山腰,要一步一步的踩着石阶爬上去。
爬山是个体力活,楚琳琅不禁在想,她为什么要出来?在家躺着不舒服吗?
宽厚的手掌抓住她的手,楚琳琅甚至能感觉到他掌心的老茧,心跳不争气的漏了一下,前世她所渴望的事情,现在好像都得到过。
容烬会守着她,会跟她一起吃饭,会哄她开心,会牵她,抱她.....
在她做战王妃的日子里,她所渴求的,便是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容烬却从不曾大发慈悲的满足过她。
如果前世.....她遇到的是现在的容烬该多好啊?
楚琳琅嘲弄一笑,摇摇头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给甩了出去。
容烬牵着她的手步上台阶。
到半山腰的时候,楚琳琅叉着腰喘粗气,爬山不适合她!
帝庙坍塌的废墟砸的地上到处都是坑。
已经修建出了帝庙内外的整个结构,但现在全是一堆废墟。
又被暴雨冲刷了一晚上,恐怕痕迹早就被冲没了。
“金臣。”
“王爷有何吩咐?”
“披风取下来。”
“啊?”金臣一愣,然后听话的取下自己肩膀上系的披风。
再然后,就看到王爷将他的披风垫在了石头上。
让楚琳琅坐在他披风垫子上。
金臣嘴角一抽。
便见王爷又将自己的披风取了下来,给楚琳琅系上,“山里凉,你身子弱,乖乖披着,等我回来。”
手心仿佛还残留着容烬的余温,裹着自己的披风上都是容烬的味道,淡淡的檀香,楚琳琅眸色隐晦不明的看着容烬领着金臣在废墟中查探的身影。
容烬认真的样子,冷峻又严肃,楚琳琅只看到他闻了闻自己的指尖和废墟的木屑。
“硝石。”容烬磨了磨手指头,金臣补充道,“还有硫磺的味道。”
虽然昨夜大雨,将痕迹都冲没了。
但硫磺的味道顽强的顶住了大雨的冲刷。
并且硫磺腐蚀过的痕迹就算是下冰雹也是消磨不掉的。
“若于大人检查过坍塌痕迹,怎会没发现硫磺腐蚀过的痕迹和味道?”这么简单的问题,金臣都能发现,作为监工的于大人会发现不了吗?
硝石和硫磺,才是导致刚修建成型的帝庙坍塌的原因,这玩意儿腐蚀性极强,可惜了这么多上好的金丝楠木,就是再坚硬的石头,这玩意儿也能给你熔了。
有人用硝石和硫磺腐蚀了支撑帝庙的梁柱,再加上整夜的暴雨,不塌才怪呢。
“走吧。”
“王爷,这就回去了?守夜的工人不审问吗?”
王爷看过一眼便要走,还有守夜的工人没问话呢。
“山里冷,把人带回去审问。”
然后便见王爷走向楚琳琅。
“查完了?”楚琳琅仰头问他。
阴蒙蒙的天,这男人一丝不苟的样子,才像是她印象中的容烬,容烬弯腰将她抱起,“嗯,查过了。”
金臣默然,有一种冷,大概叫王爷觉得楚琳琅冷。
既然如此,让楚琳琅留在府里睡大觉不舒服吗?
带出来干嘛?
果然,女人就是麻烦。
太子府。
“这次看他楚司辰怎么翻身?从我手里抢过去的恩典,他楚司辰可有想到最后会把自己砸死?”七皇子楚恒冷哼道。
督造帝庙的工程,原先就是楚恒的功劳。
不过就因为他将楠木换成了樟木,根本就不影响帝庙的建成,可容烬揪着此事,害的他被父皇责怪,撤了职劝,转手将恩典给了楚司辰。
楚司辰凭什么?
从他手里抢过去的,楚司辰也别想趁机立功封王。
帝庙一塌,不砸楚司辰个头破血流他就不姓楚!
楚恒狠狠地为自己出了口气,与太子楚源泽对酒当歌,幸灾乐祸得意的很。
然而楚司辰表示,他在府中没事看看书,浇浇花,挺好的。
“七皇弟,你可别高兴的太早。”楚源泽拿美酒给他泼冷水。
“太子皇兄是觉得容烬会坏事?”显然楚恒明白楚源泽意有所指。
“他哪次不坏事?”楚源泽冷哼。
楚恒深以为然,容烬那碍手碍脚的东西,哪次不坏事!
对在拔除容烬这件事上,这对兄弟俩是出奇的一致。
楚恒是德妃之子,背后有韩家撑腰,按理说比起楚司辰,楚恒对楚源泽的威胁更大才是。
“那太子皇兄的意思是?”楚恒有意明知故问。
楚源泽瞧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个得意的冷笑,“死无对证最好。”
兄弟俩福至心灵,默契十足的相视一笑。
可想到楚司辰,楚恒便心有不甘,砰的一声将酒杯砸在桌上,“父皇就是偏心,我不过是犯了一点无伤大雅的小错,父皇就撤了我的职,可帝庙塌了,父皇竟只是罚楚司辰在府中禁足!父皇这么做,未免太过有失公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