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绿兰笑盈盈的退下。
因为爹娘过世的早,楚漫自小虽是养在长公主府的,但她从小便独立的早,仿佛很早就知道自己是寄人篱下,几乎不会给长公主惹麻烦。
虽说身边也有丫鬟伺候,但穿衣洗漱这种事,楚漫自小就会照顾自己。
反观楚琳琅,那真是被人伺候到大的,从小便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楚漫拿起绿兰准备好的干净衣裳,走到楚琳琅面前,“伸手。”
楚琳琅张开双臂,看着楚漫细心的给她穿好衣裳。
心中一阵感慨,小时候楚漫就没少这么‘伺候’过她。
帮她穿衣洗漱,哄她吃饭,即便是血浓于水的亲姐妹,也未必能有这份真心。
“嬷嬷不必如此的,郡主她不会怪你的。”
楚琳琅隐约听见门外有声音。
绿兰端了早膳进来,小丫头面色有些为难的说,“郡主....你出去看看吧。”
楚琳琅挑眉,同楚漫一起出门瞧瞧。
周嬷嬷跪在门口。
“嬷嬷这是做什么?”楚琳琅微微眯起了眸子。
莫不是夏兰又有什么不好了?
“郡主,我老婆子糊涂,识人不清,错把豺狼当好人,屡次顶撞郡主,老婆子来向郡主请罪来了。”说着,周嬷嬷就给楚琳琅嗑了个头。
别说,楚琳琅松了口气,不是来一头撞死在她面前的就好,“嬷嬷不必如此,起来吧。”
“不,请郡主听老婆子说完,老婆子几次顶撞郡主,自知有罪,若不是郡主,我夏兰怕是.....顾太医都告诉我老婆子了,是郡主救了夏兰,又让老婆子亲眼揭穿了要毒害夏兰的小人!郡主的大恩大德,老婆子铭感五内,对郡主不敬之罪,请郡主责罚。”周嬷嬷说的情真意切,诚心认罪领罚。
来向楚琳琅道谢并且道歉。
“嬷嬷,有什么话你先起来再说。”楚琳琅上前扶了把周嬷嬷。
周嬷嬷老眼含泪,愧疚的看着楚琳琅,“郡主.....”
“夏兰病重,总归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今夏兰好起来,我也算弥补了自己的罪过,嬷嬷不过是有一颗天下父母皆疼爱儿女的心罢了,何罪之有。”楚琳琅轻声道。
“郡主....”周嬷嬷老泪一下子就出来了,万万没想到楚琳琅会这么说。
楚琳琅想了想,又说,“嬷嬷可想回母亲那边伺候?”
她想着,若是周嬷嬷心中始终膈应她打伤夏兰的事,心里有委屈也是人之常情,不如就让她回长公主府伺候,可以把夏兰一起带回去。
夏兰本就是家生子。
不必勉强留在郡主府。
“不,之前是老奴糊涂,未能尽到老奴的本分,若郡主还能再相信老奴一次,老奴定尽全心打理好府中琐事,以回报郡主大恩。”周嬷嬷言辞恳切道。
“琳琅,就让她留下吧,嬷嬷毕竟是姑母发过来帮你料理府中琐事的人,若要嬷嬷回去,岂非给人说闲话的机会?”楚漫开口道。
不知道的人,只怕又要说楚琳琅将长公主身边伺候多年的老人给赶了出去,嘴碎的人啥都能说,什么无中生有的事都能编出来。
比说书的还能编故事。
偏外头最不缺的,就是嘴碎的人。
楚琳琅点头,“只要嬷嬷不觉得委屈便好。”
“不委屈不委屈,多谢郡主还能收容老奴。”周嬷嬷感激道。
“好了,先吃饭吧,一会儿凉了。”楚漫将楚琳琅扯回去。
“等等。”楚琳琅顿了一下,回头看向周嬷嬷道,“韩雨宁走了吗?”
周嬷嬷一愣,然后摇摇头,“韩雨宁还在府中,听闻今日身子有些不舒服,闭门不出,像是昨日见着杖毙冬香,吓着了。”
楚琳琅哼笑一声,“吓着了?”
那你可就太小瞧韩雨宁了。
闭门不出,那是在休养生息呢。
接连吃了两次亏,身边可驱使的春婵和冬香都没了,独臂难撑,孤立无援,韩雨宁这会儿自然不会再轻易冒头,就像是潜伏下来的毒蛇,在静待时机,逮着机会就咬人一口。
“吃饭去!你关心她做什么?”楚漫好没气的将楚琳琅一把拽了回去。
楚琳琅撇撇嘴,韩雨宁在她府上,她可不得好好‘关心’一下吗。
吃饭的时候,楚漫问她,“做什么不直接将韩雨宁赶出去?”
楚琳琅回她,“赶出去岂不是太便宜她了,她在我府上,我让她当牛她就得当牛,让她做马她就得做马。”
楚漫不说话了。
楚琳琅笑笑,“绿兰。”
“郡主?”小丫头把脑袋伸过来。
“听见我刚才说的吗。”楚琳琅眸光粼粼的挑眉道。
“听...听见了。”小丫头眼皮子跳了跳。
“那就去吧。”楚琳琅心情极好的扒饭。
绿兰磨磨唧唧的挪不动脚的样子。
楚漫斜眼儿瞧她,“笨啊,让韩雨宁当牛做马去!”
小丫头恍然大悟般的点头,“哦!是!”
还以为她理解错了,原来郡主就是这个意思!
午后的阳光,温暖又惬意,晒得人身上暖洋洋的,吃完饭后楚漫便回去了。
顾文景后脚便来了,到时间给她换药。
阳光洒下,顾文景在庭院里给她换药。
今日天气好,可顾文景的脸色不太好,像阴雨天似的,阴沉沉的。
给她换药却一丝不苟,“你这左右两边的伤疤倒是对称。”
听他主动调侃,楚琳琅微微挑眉,故作诧异,“不会留疤吧?”
先头割的左手已经结了一道狰狞的结痂,右手昨天刚割了一次,凝血之后伤口比左手的结痂还要狰狞。
“不会。”意料之中的答案。
楚琳琅笑笑,“夏兰怎么样了?你去看过吗?”
“方才去看过,并无性命之忧。”顾文景低声道。
楚琳琅抿唇,“文景,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啊?”
顾文景今天似乎很压抑,脸色和声音都不似往日柔和。
顾文景给她换药包扎好伤口,问她,“背后的伤都痊愈了吗?”
楚琳琅点头,“已经好了。”
左手没有再包扎,伤口已经愈合,只需等结痂自然脱落,再用玉肌膏除疤便可。
楚琳琅低头瞧着自己左手上那道狰狞的结痂,不知道在想什么。
“琳琅。”顾文景犹豫了半天还是开了口,“极乐阁主那人....可有为难你?”
他还是忍不住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