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还是没说话,双眸冷凉的瞧着他。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韩玉姬又笑了起来,“不过我瞧着,楚琳琅对你的态度,似乎如同你对她的态度一样转变极大啊。”
回来便听闻了楚琳琅撕毁圣旨,要悔婚的事。
这两个人,突然之间态度十八变,着实耐人寻思啊。
以楚琳琅从前对这人的痴迷,皇上赐婚,她还不得高兴的昏过去。
结果却撕了婚旨,拒婚不嫁。
啧啧,女人心,海底针啊。
“莫不是她幡然醒悟,突然对你变心了?”韩玉姬惊讶道。
不知道是他那句话戳到了男人哪根筋,男人神色微动,虽然戴着面具根本看不见,但韩玉姬还是敏锐的发觉了。
他呵笑一声,“感情还真是?”
这是什么无聊的话本子故事?
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对我不屑一顾,当我对你死心了,你却又念起我的好了?
韩玉姬啧啧的直摇头,满脸玩味的笑。
“跟你有关系吗?”男人冷声道。
韩玉姬嘿了一声,撒手耸肩道,“没关系,我就是好奇而已。”
在男人下逐客令之前,韩玉姬又道,“别说兄弟没提醒你,楚琳琅身后还有个长公主,长公主于皇上来说如姐如母,皇上向来听她的,对楚琳琅这个外甥女更是疼爱有加,若是楚琳琅悔婚,长公主必然向着她,长公主可一直反对楚琳琅喜欢你呢,丈母娘这关,不好搞定哟。”
韩玉姬嬉皮笑脸的说风凉话。
不过都是大实话。
长公主本就极力反对楚琳琅喜欢他,听说为此还气病了,这回楚琳琅自己及时止损,啧,果然是话本子情节啊。
男人面色深沉,幽凉的眼神睨了眼韩玉姬,“你爹日日派人来极乐阁打探你的消息。”
一句话,顿时让韩玉姬嘴角玩味的笑意凝结在脸上。
那双含情的桃花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漠,随后伸了个懒腰,“小爷我累死了,让芸娘给小爷我准备热水,小爷要沐浴,再让花影姑娘来伺候小爷更衣。”
楚琳琅回府之后,交代长安,“有件事要你去办。”
然后又昏天黑地的倒头睡觉。
半夜,月上中梢,房间里熄了灯,淡淡的月光从窗纸上透进来,楚琳琅睡得并不安稳。
噩梦不断。
“不要....不要....容烬,你别过来....”
楚琳琅陷在梦境中喃喃自语,床边的身影因她的梦呓顿住了。
银色面具在透窗的月光下显得更加的诡异。
灵堂中,摆放着一具棺椁,灵牌上刻着母亲的名字。
“容烬,我母亲尸骨未寒,你便迫不及待的要取我的血,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楚琳琅倚靠在棺椁前,满目凄凉的看着眼前绝情却令她心动的男人。
“不会要你的命。”容烬的声音平稳的没有起伏,冷漠至极!
楚琳琅悲凉一笑,她体内血与毒一旦失了平衡,便会生不如死,他明明知道的,却还是执意要取她的血.....
“为了韩雨宁,容烬,你会后悔的!”
楚琳琅挣扎着,却抵抗不了容烬一步步逼近她,锋利的刀刃划过她的皮肉,她感觉到自己血液流失的冷凉感。
“不要....不要....容烬,我恨你!”
梦魇中,楚琳琅呓语不断,月色下她面色苍白,满头大汗,陷在梦魇中醒不过来。
看着容烬冷漠的割了自己皮肉放血,也看着自己靠在母亲棺椁上孤立无援,无依无靠,绝望笼罩着她,她甚至想就这样随母亲去了也好。
楚琳琅人如虚影就这样静静的飘在一旁看着,亲眼目睹自己的死亡过程。
血液流失,胎毒失衡,她看着自己在生不如死的痛苦中挣扎。
“怎么回事?来人,叫太医!”
她看着容烬按住她血流不止的伤口,看着他终年不变的脸上有了一丝丝破裂的表情。
“容烬,你会后悔的...”
她终是不甘的咽下了那口气。
看着容烬着急忙慌的将她的尸体抱走,沉声叫太医,楚琳琅冷笑,何必假惺惺呢?人都死了。八壹中文網
“容烬,我恨你。”她在梦中如此说,沉睡在床上便也如此吐出呓语。
“琳琅,醒来。”
有人喊她,她猛地从梦魇中抽离出来,睁开眼,银色面色映入眼帘。
楚琳琅顿时一惊,迅速弹了起来,脱口而出道,“死变态,你怎么在这儿!”
对于死变态这个称呼,对方似乎迟疑了一下,最后化为一声低低的,无奈的,几不可闻的叹息,“你做噩梦了?”
楚琳琅谨慎的盯着他,“跟你有什么关系?我问你,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这死变态进出她房间跟逛窑子一样是吗?!
小长安是怎么回事?放着这么大个人三更半夜的进了她的房间,竟然毫无察觉?
“极乐阁主做惯了偷鸡摸狗的事是吗?这里是郡主府,不是你的极乐阁.....”
“你刚刚一直在叫容烬的名字。”
男人嗓音很低缓,很轻然的打断了楚琳琅的话。
楚琳琅一愣,她当即记得梦境中发生的事,不过不想与别人说,更不想跟这个死变态说!
“你害怕?”男人透过面具的双眸紧盯着她。
楚琳琅微微蹙眉,“这是我府上,我堂堂郡主,我怕什么?”
她抬眸,清亮的眸子透出星星点点的冷意,“再说了,跟你有关系吗?极乐阁主这么爱多管闲事吗?”
她讨厌任何人在她面前提起容烬的名字。
“你怕睡觉?”男人雷打不动的说。
跟没听见楚琳琅说话似的。
“.....”这人是听不懂人话吗?
自说自话可还行。
“我守着你睡。”
“.....”楚琳琅抿唇皱眉,让一个死变态守着她睡?开什么玩笑?
这男人是脑子有病吗?
稀薄的月色下,男人身形修长,面具背后看不清男人的神色,可他一本正经的杵在床前,真要守着她睡觉,楚琳琅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有病吧?”
“是,我眼盲。”
“.....”这人是真有病!
变态!没得治的那种!
“心也盲。”
“.....”她觉得她在跟一个变态且有臆想症的人说了这么半天!
“我眼瞎心盲的病治好了。”他又说。
“.....”这人病得不轻。
楚琳琅扶额,她到底为什么要听这个变态神经病在这里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