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先生在信上让他在放假的时候去海城天顺医院认领一批货。
他当时还以为这是一封寄错的信,因为他根本不认识什么楚先生,收到信后就没再理会。但是一个星期后,他又收到一封楚先生的信,信上只有一句话,:“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叔叔婶婶是阮南人吗?”
国内的人有多排斥阮南人他不是不清楚,况且他们隐姓埋名藏于市井之中,这不得不引人深思。
假如他们的身份泄露出去,那么不仅叔叔婶婶,就连他自己也无法摘清。
所以他照做了。
他拿着单子去认领货,那是一批医疗器械,之后他将货送往码头,跟着船运将东西送到江城附近的一座渔村。
医疗器械不进医院,这就不正常。
那家天顺医院也不正常,可是谁能想到一家立足于国内七八十年的医院会干这事呢?要知道它虽然是外国人建的医院,可曾经在战场上为我军输送好几支医疗队伍以及无数医疗资源。
送完他就不想再做了,但是不久后他又收到一封信,上面还是一句话:“你婶婶大肚子的样子好看吗?”
这就妥妥的威胁了。
于是他继续为楚先生领货送货,有时是器械有时是药品。
大学几年间,他自己送了多少东西,他自己也不清楚了。
“你们摧毁的实验室里的货,几乎都是我送的,所以我说我是幕后主使也没错。至于实验室里的医生,有的是抓来的医学生,有的是骗来的医生,也有我们自己人。
我在海城那些年,除了送货还负责搜集消息,哪个医学生最有天赋又父母双亡……父母双亡的人最好了,反正丢了也没人找。”
至于实验室里的“小白鼠”,多数是那些没有介绍信,沦落在各地的人。
这样的人抓了也没人管。
毕竟他们能在没有介绍信的情况下离开本地,要么是犯了事,要么是在犯事的路上,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
穆璟安看着他,手捏的咯吱咯吱响。
“继续说。”
“大学毕业后,我进过实验室参观,但是我的任务不是做实验,而是替他们发展人脉。齐琳也是我的目标之一。可是我没想到我的目标会那么美,我是一年前认识他的,只见了两次我就发现她很蠢,稍稍一引导,就崇拜上了我,多引导两次,就能对我死心塌地……”
又美又蠢又对自己死心塌地的人,他很难不喜欢。
他想利用齐琳,腐蚀陆曼,进而再腐蚀顾辉,乃至更多人。
但是她笨到让他意外,直接就把自己作出了部队。
后来他又想让她进报社,进报社可以接近陆曼,也可以替他们传递消息。但是没能成功,又想让她去罐头厂,结果进去第一天就被开除了。
“你让她进罐头厂是为了什么?”
“没什么,一为寄生虫实验,二为你,你可不要以为我想腐蚀你,你没那个资格,我只是想让你离开部队而已。”
穆璟安:“……”
提到寄生虫实验,蔺书打开了话匣子,仿佛在向穆璟安证明他不是没有拿得出手的研究。
他的寄生虫可厉害了,生命力以及繁殖力强到惊人,只要一点点进入人体,不足半月,身体里就能爬满虫。
可比毒厉害,毒还能检查出来,一点点的虫卵却不容易检查。
不过他也喜欢毒,凡是他研制的毒都很好用,最先研制出来的黑天使11,只要喝过一次,就能上瘾并且再也戒不掉。
他想给温回喝的,就是这个东西。
无他,他就是连翻计划被破坏后,恼羞成怒了,想让穆璟安他们亲眼看看自己的战友变的多扭曲而已。
至于那些补课的学生,他进学校的目标从来不是他们,而是他们的父母,他们的父母中有的是研究员,有的是官员,有的是厂长……
充斥着各行各业。
这样的关系网一旦建成,那得多吓人啊。
不过据他交代,他只是才开始建,只来及在那几个戴手表孩子的身上做手脚,他在人家手表里装了窃听设备,想从而监听人家家长的一举一动。
他也是通过手表窃听,发现了温回,从而给温回机会潜入蔺家,并算计了他。
其实他挺后悔,假如他不抓温回,事情结束的还没那么快。
……
……
“你有没有想过你婶婶的病就是隔壁老头干的,甚至你的叔叔婶婶和你隔壁那老头从来都是一伙的,目的只是让你被他们所控制而已?
审讯结束时,穆璟安问他一句。
“想过,但是不确定,可以肯定的是他就在江城。”
他上大学以前,天天去老头家。大学毕业以后,每个月会去一次,借给老头送煤送碳的机会,跟老头学习讨论医毒之术。之所以每个月只去一次,是因为老头经常不在家。
他曾在老头那里发现过血吸虫虫卵样本,他婶婶得的就是这种病。
送产妇去医院,是为了顺手传递消息。
……
他怀疑老头就是楚先生,只有他才对自己家那么熟悉。
叔叔婶婶也是有问题的,他们只是普通的工人,可是有一次他在家里发现了最新型号的枪支。
但是他没有问过叔叔婶婶,叔叔婶婶也没有过问过他的事,这也是防止一个暴露,其余人全部搭进去。
所以他也不确定老头是谁。”
“码头上有一枪是船上人开的,那人是你婶婶,她想让你死。”
说完,穆璟安拿着审讯记录出来。
他身后的蔺书因为被他戳穿婶婶的疼爱不过是一场空,而痛苦嘶吼。
审讯室外,穆璟安将名单交给王营长:“上面的人立刻带人去抓,并且马上传讯给海城那边,把天顺医院的情况汇报给他们。”
“是!”
王营长带人去了。
时间不等人啊,他抬脚又去关押老头的地方。
他跟蔺书说,老头是楚先生,只是在诈他而已。
真实情况还在审讯中。
老头是下午抓到的,被抓时他都没跑,似乎是确定他们奈何不了他似的。
并且态度极为嚣张,一直在跟审讯他的顾团长叫嚣:“没错,是我教的蔺书医术,可我教他医术也有错了?”
“你们凭什么说我是什么楚先生?楚先生又是谁?你们有证据么?”
“没有证据我要举报你们,我申请你们的监管部门介入审讯,我怕你们对我严刑逼供。”
“还有你们说他婶婶招了,一个奸细说的话也能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