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就是狗剩想要去茅房，虽然这孩子一般不会在这种时候找她。“老大，还不快带狗剩去茅房。”
虽然她的确很喜欢狗剩这个可爱的孙子，但这种事情她并不想亲力亲为。真要说起来，她连孩子都没生养过，一时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赵大勇起身拉着狗剩的胳膊，准备把孩子给抱走。“不去茅房。”
狗剩把头埋在苏晚晚的腿上，不肯跟着走。“房里臭臭。”
还没满三岁的孩子说话还不怎么利索，见大人都瞧着他，便拉着苏晚晚的裤腿，想要带她去看。眼看孩子就要闹起来，沈兰花连忙虎着脸教训孩子。“狗剩，别闹你奶。”
如今这个家里，苏晚晚和赵山还有赵大勇都对狗剩很是疼爱，眼看着孩子被宠的越来越调皮，沈兰花真怕狗剩像他二叔，就只能狠下心来当严母。“没事，听听孩子说什么。”
苏晚晚维护着孩子，她并不觉得狗剩有什么不对。“狗剩带奶奶去看看好不好？”
顺着狗剩牵着她的力道，苏晚晚走到了院子了，少了一道门强的遮掩，她立马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味道。的确臭不可闻。这股骚臭味，她立马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了。苏晚晚走到火盆旁边，果然那股难闻的气味更浓烈了，鸭毛受热之后气味被激发了出来。她皱了皱鼻子，开始思考着解决办法，总不能用带味道的鸭毛做衣服。虽然只要能保证暖和，过惯苦日子的赵家人是不会挑剔的。鸭毛已经洗的很干净了，想要祛除味道只能用熏香，她们家没有烧钱的玩意，苏晚晚干脆剥了几个橘子，果肉递给狗剩，橘子皮放在炭盆上方。没过一会儿，属于橘子的清香味飘散出来，渐渐把难闻的气味给压过去了。等到晚上鸭毛就处理好了，苏晚晚当即就用早就裁好的布料开始做衣服。这都是她做熟了的事情，在烛光下苏晚晚穿针引线的速度都快飞出残影了。而赵山在旁边温柔的看着苏晚晚，布料的尺寸一看就是给他做的，这可是第一件，他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眼看苏晚晚开始收尾，他去厨房打了一盆热水回来。“孩子娘，泡泡脚。”
在赵家村，能给自家婆娘端洗脚水的，也就赵山这一根独苗了，在别人家可都是反着来的。苏晚晚一点都不客气，餍足地把脚泡在了热水里，她用下巴指了指放在床上的衣服。“快试试，有不合身的地方我也方便改。”
“好。”
赵山把衣服拿在手里，发现重量轻的很，也是鸭毛能重到哪里去，就是看起来厚实，跟棉衣差不多。他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给换上了，没有任何不合身的地方，苏晚晚对他的尺寸早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挺合身的，我去外头看看。”
“大晚上的还出去做什么……”苏晚晚的话还说完，这人就走出去了，她的脚还在水盆里泡着，只能眼睁睁看着赵山在单衣上套着羽绒服往外走。对自己做的羽绒服，她还不知道能达到什么样的效果，生怕赵山去逛逛一圈就冻病了。如今这天气，要是得了风寒，一时半会可好不了。好一会儿过去了，苏晚晚还没见他回来，有些不放心，擦干净脚上的水趿着鞋往外走。一到门边就看到赵山站在院子里无所事事，任由冷风往身上招呼，当真是浑身都冒着傻气。“孩子爹。”
“你怎么出来了？外头冷快回去。”
赵山想把苏晚晚推回去，刚伸手就意识到他的手冰凉，讪讪地把手给放下了。“你做的衣服真暖和，还轻便。”
这是他用实际行动体会到的结果。赵山很明白苏晚晚的性子，要是这衣服做出来后没有结果，她肯定会心里惦记着，连觉都睡不好。苏晚晚怔怔地看着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摸了一把他手腕上的温度才放心。羽绒服就这样做成功了，苏晚晚一靠近还能闻到橘子的清香。等到第二天，家里人就发现赵山穿着新衣服在人前晃荡，那模样当真是让人没眼看，偏偏赵大勇兄弟几个是敢怒不敢言。“娘，家里的鸭毛你用来做什么了？”
赵二蛋没在家里看到鸭毛，知道肯定是苏晚晚把东西做出来了，哪里还能忍住心中的好奇。“不是在你爹身上穿着吗？”
苏晚晚看了眼赵山，对自己的成果很是满意。大伙的目光都粘在赵山身上了，准确的来说是赵山身上的衣服上，这简直打破了他们一直以来的认知。鸭毛这玩意竟然还能做衣服？这年头没钱买棉衣的穷苦人家都用的柳絮，但没人想到鸭毛。赵二蛋想上手摸两下看看，被赵山看了一眼后，老老实实地把手给缩了回来。“爹，暖和吗？”
“暖和。”
这下好了，赵二蛋的眼神更加羡慕了，他的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把主意打到了苏晚晚的身上。“娘，你帮我也做一件呗。”
谁让他现在还没媳妇呢，做衣服这事不得麻烦老娘。一旁赵大勇的视线也落在了沈兰花的身上，渴望的眼神不要太明显。冬日里闲的没事，苏晚晚是不介意多动动手的，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无奈的对赵二蛋说道。“鸭毛都用完了，你想要也没有。”
“我现在就去收鸭毛。”
此时，赵二蛋的积极性是前所未有的高，干净十足。“我跟老二一块去。”
赵大勇也不干落后，好像这是什么香饽饽一样。苏晚晚是随他们去了，这天气越来越冷，多一件防寒的衣裳也是好的。她没想到的是，这次的动静闹的有点大，兄弟俩到处换鸭毛，赵家人都觉得稀奇的很。外乡人都觉得赵大勇兄弟俩是傻子，竟然做这样的赔本买卖，但赵家人知道，他们肯定拿鸭毛能做出好东西。指定是苏晚晚又想出了什么好主意，他们看得是心里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