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宫里,胤禛到了贵妃宫里,贵妃这里气氛很沉重,胤禛一进门就觉得有些压抑。
“贵额娘怎么样了?”他只进了里间看了一眼就出来了,外边正好有太医在拟方子。
“四爷。”太医拱了拱手,“贵妃娘娘的情况不太好,估计就这几天了。”
贵妃病重,康熙也没见过来看一眼,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不过是康熙当初需要一个人占着贵妃的位置罢了。
但贵妃为人处事不错,宫里不一定有人说她好,但绝没有人说她不好。
“若是用药,贵额娘这里还能拖多久。”最起码拖过万寿节去才好。
太医斟酌了一番,“最多能拖半个月,贵妃这身子确实已经不行了。”
半个月很可以了,万寿节三天后就是。
胤禛又进去看了眼贵妃,这才转身去见康熙。
……
康熙正跟弘时下棋,胤禛进门老爷子就冲他摆了摆手,“你先等着,朕跟弘时这小子下完棋再说。”
然后他就听老爷子一边下棋一边教导弘时,“下棋不能只看眼前,你得多考虑几步,不能着急冒进,不管是输还是赢,都得求稳,只有你稳住了,才能谋求日后。”
胤禛听的心下颤抖,老爷子这不仅是明着在教导弘时,这里边的意思同样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这是在教导自己为君之道。
这一局棋结束,弘时只输了康熙三子,说不好是弘时故意的,还是皇上故意的。
康熙丢下手里的棋子,胤禛才过去行礼。
弘时也笑眯眯的过来给胤禛行了个礼。
“皇玛法,孙儿去厨下看看,今儿我瞧着有新鲜的鹿肉,可不能让他们做坏了。”说着一溜烟的就跑走了。
“贵妃那里去过了?”
“回皇阿玛,儿臣去过了,贵妃瞧着不太好,太医说是估计就最近了。”
“嗯,朕知道了,叫太医那边多顾着些,朕也没那么多忌讳。若是……人没了,你就去送送吧。”康熙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当然即便是康熙没说他也应该去送送的,但皇上说了,那就是过了明路,胤禛可以光明正大的插手贵妃的丧仪,内务府那边也会更上心一些。
贵妃一直撑着,到万寿节这天身体也一直比较稳定。
胤禛心里有数,知道这是太医的药管用了。
一直到过了万寿节七天,贵妃才撑不住去了。
“贵额娘这才四十多岁吧。”韩晓冉问了句。
“嗯,府上素衣都准备起来吧,给爷找一身白的。”
康熙发话了,胤禛就得正儿八经的去送葬,穿白的也是应该。
贵妃的品级不低了,恐怕这些皇子阿哥都得去送送。
甚至宫里的娘娘怕是也得去。
贵妃的丧事办的十分隆重,胤禛亲自扶棺将人送进了妃陵。
过了端午天气就热了,康熙又带了人去了热河行宫避暑。
胤禛不知道,但韩晓冉是知道的,今年就是康熙大限之年了,这要是一个不好,老爷子在外边出了事……就怕到时候京城会乱啊!
但韩晓冉却又不能说,急的她嘴角上都起了好几个燎泡。
想了想,韩晓冉还是隐晦的跟胤禛提了一句,“皇上年纪大了,出去一路上颠簸着,也不知道身子骨能不能受得了,爷多去皇上那边转转。”
胤禛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这一两年皇上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他一直都是知道的,所以老爷子又要出去,他这心里边也没底。
他这里提着心呢,一路上就常往康熙老爷子那里跑,衣食住行的都给打理的清清楚楚,倒是把梁九功的活都抢了。
康熙还跟梁九功假意抱怨,“这个胤禛,连朕吃什么喝什么都管起来了,朕还说弘时这孩子之前怎么就爱管着朕吃喝,原来是跟他阿玛学的。”
梁九功就笑,“那也是四爷孝敬您,您心里偷着乐就成了,怎么还说出来了。”
惹的康熙又哈哈大笑了一场。
老爷子在行宫一直待到了入秋。
入了秋天气就凉了。
“咳咳咳!”康熙开着窗子坐在窗边。
“皇上,可不能吹了冷风。”梁九功一看到康熙坐在窗边,连忙过来把窗户给关了。
“奴才叫了太医过来,您这肯定是着凉了。”
“吹吹风而已。”虽然这么说,但康熙却并没有继续开窗,“行李收拾的怎么样了,明天咱们就回京。”
梁九功扶着康熙的手,拉着他回了床上,“已经收拾好了,肯定不会耽搁了明天回京。”
太医已经等在一旁了,康熙也没有矫情,顺从的让人把了脉。
“皇上这是风邪入体,最近最好不能吹风,奴才一会儿斟酌一个方子,您喝喝看。”
关于皇上的身体,太医都是很慎重的,一般诊脉都会有几个太医一起,药方也会几个人一起参谋。
这边正拟药方,弘时便过来了。
“皇玛法怎么样了,孙儿瞧见您这边来了太医,可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
康熙摆了摆手,“没什么,不过有些着凉罢了,昨天朕给你布置的作业做的怎么样了。”
康熙确实是在培养弘时,很多政策时事他都会拿出来给弘时,让他围绕着事件,写折子策论。
甚至这一点都完全没有避着人,像张廷玉马齐等人心里都是有数的。
“孙儿做完了。”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份折子来。
康熙依然像往常一样,仔细的看完了弘时的折子,还给他认真批注,每处都给他讲解清楚。
弘时看着康熙已经颤抖的手,心底十分压抑,他是知道康熙的身体的,太医前几次就提到过了,皇上不能劳心劳力,不然……
等折子讲完了,那边太医的方子也写出来了。
弘时又仔细的问了脉案才说,“皇玛法,您歇一会儿吧,今儿还是孙儿给您念折子。”
等弘时回去了,康熙才躺下来,“去把隆科多张廷玉找过来。”
梁九功看了他一眼,只见康熙闭着眼躺在床上,他这心里就是咯噔一下,“是,奴才这就去。”
隆科多心里是有些纳闷的,皇上召见自己是想做什么,要知道虽然自己接了佟家的担子,但自己跟父亲佟国维不同,皇上很少召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