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回和沈居寒一起回到沈府,沈夫人和夏侯夫人都迎上来,一左一右把她拉到后宅。
夏侯尊急得跳脚:“我还有话没说呢!”
“好歹……让我说句话呀。”
他瞪一眼旁边的沈居寒:“真是没用,连个人都留不住。”
沈居寒:“……您不也没留住?”
夏侯尊:“哼。”
江月回被拉到后宅,茶水点心摆了满满一桌。
夏侯夫人抱着个小盒子,里面都是她的宝贝香膏香丸什么的。
“江江,你来得正好,这些是我新做的,你看看?”
江月回认真一一看过,在鼻子下一过就能说出用的什么香料。
夏侯夫人眼睛放光:“论制香,我可没有服过谁,唯独江江。”
江月回浅笑:“夫人过奖,我也就是平时没事打发时间,做得多些。”
“我听说当归楼有一种香丸,香味特别出众,本想买一颗,结果去晚一步,让人都买走了,问他们什么时候还有,也说不清楚,真是遗憾。”
“夫人不必遗憾,”江月回起身到桌前执起笔,“我把香方写给您,您先试着做做。”
夏侯夫人一怔,惊喜道:“江江,那当归楼的香丸……”
“嗯,是我做的,我在他们那里寄卖。”
夏侯夫人快步到桌边,拉住江月回的手,左看右看,眼睫毛都要滴出蜜来,喜欢得不得了。
“哎呀,我要是有个这样的女儿,该多好。”
沈夫人扑哧一笑:“师母,像阿月这样的好女儿,谁不想要?
不过,我倒是不用羡慕别人,阿月早晚是我的儿媳妇。”
夏侯夫人眼馋得不行:“我也要想个法子,阿月,要不,我收你做干女儿,怎么样?”
江月回还没回答,沈夫人惊呼一声:“师母,这可不行。”
夏侯夫人拧眉:“为何?”
“师母,您想啊,您要是把阿月收为干女儿,那她岂不是和我平辈了?
那她和居寒……居寒岂不是要叫她姨母了?”
夏侯夫人愣了一瞬:“是吗……好像也的确是。”
江月回忍住笑:“夫人,叫什么不重要,即便不做干女儿,您若想和我讨论制香的事,我也乐意陪着您。”
夏侯夫人重重叹口气:“这话说得我又暖心又有点心酸,那好吧,江江,咱可说好,不许反悔。”
“这是自然。”
三人说说笑笑,好不愉快。
夏侯尊探进头来:“说完了没有?该轮到我了吧?”
江月回在沈府,是片刻没得闲,一半时间给了沈夫人和夏侯夫人,一半时间给了夏侯尊。
眼看天色将暗,三人又合力留她吃晚膳,实在没其它的借口再留,又见她眉眼有倦色,这才放她走。
沈夫人让沈居寒去送,再三叮嘱,要好好照顾,把马车里收拾得舒适些。
沈居寒一一答应,带江月回出沈府上马车。
“累坏了吧?”沈居寒在她身后塞个大引枕,“好好歇歇,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江月回唇角微翘:“不累,就是说说笑笑聊聊天,没什么可累的。”
沈居寒握着她指尖,轻柔做按摩,“看你今天一直写方子,还分辨香料药材,想不想开间自己的药铺香料铺子?”
江月回想了想:“这倒是个好建议,等事情平息,制制香,也挺好。”
香能让人心情好,很多也有药效,也算是一种功德。
看着沈居寒认真的模样,她忽然忍不住笑起来。
沈居寒一头雾水:“笑什么?”
“你知道吗?你今天……”江月回顿了顿,“差点成了我的外甥。”
沈居寒一怔:“什……什么?”
江月回把夏侯夫人的原来打算说了,沈居寒差点气笑。
这是什么鬼主意?真亏她想得出来。
见江月回歪在大引枕上笑,眉眼弯弯,沈居寒凑过去,低头吻住她。
“叫你笑……”
江月回连笑带被吻,很快就要透不上气,赶紧求饶。
马车没回江府,按江月回的吩咐,半路改道,去熊如花的铺子。
时辰差不多快到亥时。
马车刚刚在拐角暗影处停稳,远处马蹄声声,又来了一辆马车,车前挂着灯笼,晃晃悠悠,映出上面的一个“吴”字。
是吴家的马车。
江月回挑车帘扫一眼:“吴瑶瑶还挺守时,看来,这件事情她是志在必得。”
沈居寒冷哼:“真是脑子里进浆糊,竟然能想出这种办法。”
他对吴瑶瑶想用美人计对付他,一直耿耿于怀。
他看上去像好色的人吗?
江月回紧抿唇,忍住笑。
吴家的马车已经停住,吴瑶瑶穿着斗篷,戴着帷帽,打扮得严严实实,走进铺子。
江月回对沈居寒道:“走,咱们也去。”
之前她已经和熊如花商量好,等吴瑶瑶一到,她也去看看热闹。
熊如花给她留了间房,就在吴瑶瑶所在房间的隔壁,而且门上还有小机关,能从机关中看到那个房间里的情况。
吴瑶瑶坐在屋里,脸正好落在江月回的视线中。
她只脱了斗篷,帷帽没摘,桌上的茶水也没碰。
“人呢?不是说找到合适的人了?”
“小姐别着急,大概有什么事情耽搁了,稍后就会来。”熊如花浅笑,“喝茶。”
吴瑶瑶不喝,语气中都有隐隐的不耐烦:“已过亥时,如此不守时,还让本小姐等她,本小姐实在怀疑,她能不能做得好。”
熊如花不慌不忙:“小姐稍安,我打开门做生意,您这种我也不是接过一两次,看人方面还有些眼力的。
您既然选择我这里,就请相信,定会让您满意。”
“如此最好,”吴瑶瑶抬抬下巴,“若是办得好,本小姐不会亏待你。”
“多谢。”
此时门外有声响,熊如花起身道:“大概是人到了,我去看看。”
她出门左转,先来见过江月回。
“不必多礼,你且按说好的办就是。”
“是。”
熊如花又赶紧下楼,去接星辰。
星辰是坐软轿而来,身上穿着大红色织金妆花的大氅,雪白的狐领映衬着她的小脸,抬头看从楼梯上下来的熊如花,目光盈盈似秋水。
熊如花脚步一顿:乖乖,这可真是个能让男人酥了骨头的美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