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岷州看着吴瑶瑶,满眼欣慰。
“瑶瑶,依你看,应该送些什么东西为好?”
吴瑶瑶略一思索:“舅父,我与朱小姐关系不错,听闻她说,布政使大人好雅,真银白银固然好,但到底太俗气太直接了些。
不如送些古董字画,想必他会高兴,也会觉得,我们虽是商人,但也有文化底蕴,不只是认钱。”
“有理,”吴岷州赞赏,“还是瑶瑶最得我心。
好,此事就交给你去办,需要什么,尽管去店里挑。”
“是,舅父放心,我定会处理好。”
吴瑶瑶立即回院换衣裳,准备出府。
在月亮门处,一名家丁匆匆忙忙,差点与她撞上。
“小姐恕罪,小的没有看到您。”
“无妨,”吴瑶瑶柔声道,“这急火火的,要去哪里?”
“回小姐的话,小人要去处理容儿丧事。”
吴瑶瑶叹道:“也是个可怜人。”
她拿出几两碎银,交给家丁:“拿着,多为她买些白布纸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是。”
换好衣裳,刚出门便听到吴远贵叫她:“瑶瑶!”
“二表哥,”吴瑶瑶福身,“我正想去找你。”
吴远贵很高兴:“哦?那可真是巧了,瑶瑶找我有事儿?”
“舅父让我去店里,挑几件东西,送予布政使大人。”
“那正好,我要去店里,走吧,一同去。”
两人说说笑笑出院,在前院又遇见吴远富。
他刚被吴岷州叫去训斥一顿,还要查他铺子的账。
正垂头丧气,又看到吴远贵和吴瑶瑶,心中更酸。
“大表哥,”吴瑶瑶拿帕子给他擦一下汗,“你怎么回事?这么冷的天,怎么还一头汗?”
吴远富心中阴郁扫去一半:“多谢表妹。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吴远贵扫一眼他拿过去的帕子:“瑶瑶要去我店里。”
“大表哥一同去吗?”
吴远富还没有表态,吴远贵道:“大哥还是操心自己店里的事吧!
听说你的药铺生意每况下跌,现在父亲回来,总要打起精神来才是。
听说江家又要做什么药包,全从当归楼买的药材,大哥,你可要上心些,否则,父亲好不容易把当归楼压下去,又要被他们赶超了。”
吴远富不满道:“你这是什么话?我药铺生意不好是什么缘故?
还不是因为上次在破庙,你非要弄什么解药,卖得又贵,弄巧成了拙?
未经我允许,动了我药铺里的药,把名声弄臭了,现在反倒过来说我?
老二,这么做不厚道吧?”
“大哥你这是什么话?咱们都是一个吴家,一荣俱荣,你还没有继承家业,别整天摆出一副长子的样子来教训别人,父亲还在,你还没当家!”
吴远富火往上撞:“呵,老二,这才是你的心里话吧?
我当初被绑票,你磨蹭着不肯出钱,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什么意思?”
两人还要继续吵,吴瑶瑶赶忙劝道:“二位表哥,别吵了,要是让舅父听见,都要挨罚。
都是一家人,大家都是为了吴家好,我们应该一致对外才是。”
吴远富哼一声:“今日看在瑶瑶面子上,不与你计较。”
“瑶瑶,我去香料铺子,看有没有什么上好的香料,拿回来一些给你。”
他一甩袖子走了,吴远贵道:“瑶瑶,走,二表哥带你去挑东西。”
到铺子里,吴瑶瑶挑了个天青色玉瓶,还有一幅仕女夜舞图。
吴远贵要送她去,结果店里来了个大主顾,吴瑶瑶便提出自己前去。
她其实也是想自己去,这件事儿全程只有她自己的功劳,那才是最好。
刚出门,迎面就碰见一个老者,怀里抱着一个小盒子。
吴瑶瑶一个没留神,手里的东西差点掉到地上。
她赶紧牢牢抓住玉瓶,但画轴还是落了地。
老者帮着她捡起来,连声道歉:“对不住,姑娘,你没事吧?”
吴瑶瑶心里恼火,脸上却勉强不露:“无妨,幸好东西没摔坏,您年纪大了,还是要慢些。”
老者拍拍手里的盒子:“我急着卖东西,姑娘,请。”
吴瑶瑶也不想和他多言,点头离开。
老者进铺子,盒子放在柜台:“掌柜的,来,看看这东西收不收!”
看着老者进入铺子,吴瑶瑶也坐着马车去布政使府,街口拐角处的江月回无声冷笑。
沈居寒问道:“阿月怎知,吴瑶瑶会选择送书画?”
“因为她太想赢我,不会放过任何一次机会。
上次我用江枫渔火图把范文贤送入牢里,坏了他们的计划,她自然想在这方面赢我一次,扳回一成,好证明她根本不比我差。”
江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是娇着吴瑶瑶长大,她必须得让江家人,让所有人都看到,江家失去她,才是重大损失,换回去的江月回,不过就是一棵野草罢了。
可自打粮食案之后,江月回处处都压她一头。
她如何能甘心?
江月回把她的心思摸得透透的。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阿月这是连兵法都用上了。”
沈居寒声音略低,凑到她耳边:“我从未感谢过上苍,但这一次不同。
上天让吴瑶瑶回去吴家,把阿月换来江家,就是给我最大的恩赐。”
江月回手指点着他额头,轻推开他:“沈公子,请保持你一贯的冰冷,不要说这些腻人的话。”
“这些话,我只对阿月一个人说。”
江月回暗叹:平时高冷的人,一旦开始变得柔软,还真有点让人难以适应。
“公子,”星左过来禀报,“方才府里来消息,说是布政使去府里探望您,现在被夫人打发走了。”
布政司衙门弄丢了犯人,闹得满城风雨,百姓们正在翘首观望,这件事他必须要给个交代。
但他手下那些衙役捕快,办事能力比起指挥使的人相差太远。
要封锁住城门,还是得指挥使的人说了算。
所以之前沈居寒说,布政使若想请他帮忙,必须亲自去请。
布政使去了,沈居寒却跟江月回出门,让他扑了个空。
压着火气往衙门走,听着街上闹哄哄的,更觉得烦躁。
走到半路,马车突然停住,差点把他翻下座位。
“干什么呢?会不会驾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