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回没在屋里停留太久,虽然夏侯夫人和沈夫人都一直拉着她,想多聊一会儿。
她还是没有过多打扰人家团聚。
到外面看到沈居寒,还有他的两个手下,其中一个还垂头丧气的。
“怎么了?”
“没什么,”沈居寒对星左星右道,“下去准备吧。”
两人一同走了,沈居寒看看屋里,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嗯,夫人与夏侯夫人难得遇见,我就不多打扰了。”
“沈公子,我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你只管说。”
“就是那三个被送去大牢中的人,能不能暗中转移一下?”
“转移?”沈居寒微怔,“你是担心会有人取他们的性命?杀人灭口吗?
可此事已经落定,吴家杀他们没有好处,还会惹一身骚,应该不会这么蠢。”
江月回略一沉吟:“沈公子,实不相瞒,之前柳汉林的死,我就觉得奇怪,并是只是简单的杀人灭口。
但……这只是我的直觉,具体的我也解释不清楚,所以,这一次想看看,会不会有人又出手。”
“你是说那次的黑衣人?”
“正是。”
沈居寒点头答应:“好,没问题。”
江月回压低嗓音:“烦请你照我说的安排。”
……
江月回好不容易婉拒沈夫人要留她用膳的好意,由沈居寒陪着出府。
门前已经有不少人,排着长长的队,粥香四溢,暖意融融。
夏侯尊坐在桌子前,神色严肃,正给人把脉。
江月回暗自思忖,这小老头儿平时看起来没个正经样,认真看病时倒真有几分风范。
众人看到她与沈居寒,纷纷行礼问安,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江小姐,这次多亏你,你救了我们一家子,多谢你……”
“是啊,江小姐,我家老头子本来身体就差,中毒差点要他的命,幸好有你出手……”
一位老婆婆边说边哭,还要下跪。
江月回伸手扶住:“婆婆不必多礼,赶紧抓药,回去好好照顾病人才是正理。”
杨湘武父女也过来帮忙,在粥棚那边洗米熬粥。
“江姐姐!”
甜栗喝进的毒少,小孩子体质也不差,已经完全无碍。
“江小姐,多谢……”
“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江月回摸摸甜栗的头,“你们那边若是有不方便的病人,帮忙照应一下,别有遗漏的就好。”
“江小姐放心,我会的,”杨湘武一拍胸口。
正说着,一辆马车停住,季明宇从车上下来。
“江小姐,沈公子,”他拱拱手,“我带来些药材,还有几个药行里的伙计,也略尽一点绵薄之力。”
沈居寒有心拒绝,又觉得太过小气:“季公子有心,这些药材本公子会如数付帐,说了一力承担,绝不食言。”
季明宇一怔之后浅笑:“好,就依沈公子。”
江月回上前道:“季公子,我有件事想和你说,借一步说话。”
“好。”
季明宇对沈居寒欠欠身,和江月回到一边。
沈居寒微微蹙眉,心头有点酸涩。
好在他们说的时间不长,季明宇脸色还不太好看,不知道是为什么。
江月回对沈居寒招招手,沈居寒方才阴郁的心情又明亮起来。
“沈公子,麻烦你安排个人手,今晚趁夜带季明宇去见见天师。”
沈居寒疑惑:“你方才就是对他说这个?”
“正是。”
“为何让他去见?”
江月回看一眼站在马车边失魂落魄的季明宇,声音压得更低:“你知道他的药铺为什么叫当归楼吗?”
“有耳闻,据说是为了等他失踪不见的未婚妻。”
“他未婚妻……已经遇害,怕是与天师有关,他想问个明白。”
沈居寒眼中闪过惊讶:“好,我会安排。只是……他自己去,能行吗?”
“这种事,让他自己慢慢消化吧,别人劝也没有用,还不如保持沉默,不去打扰。”
江月回福福身:“那就说定,一切有劳沈公子,我先告辞。”
“我用马车送你。”
“不必,我自己走一走,也好知道一些消息。”
江月回独自离去,沈居寒看着她的背影,想着她对自己的坦诚,还有安排的这些事,不自觉翘起嘴角。
星左眼角余光瞄见,暗自叹口气,星右啊星右,这点眼力都没有,主子这是明显对人家江小姐上心了呀。
不过,星左转念一想,星右去烧炭也不错,那他就是主子身边的第一侍卫了。
对不住了,兄弟。
江月回戴上面具,以免让人认出来,总是过来道谢。
路上能遇见不少去沈府面前的百姓,西城这边是贫苦百姓居多,到市区这边,就是富贵人居多。
毕竟,神医亲自切脉,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没病也得好好调理一下,要个养生或者养颜的方子。
江月回很快在人群中发现两个熟悉的身影。
她正在路边给小糖和白米买零嘴,听到匆忙路过江兰兰略带怀疑问:“娘,神医真能治好我的脸吗?”
“放心吧,娘都打听了,那可是最负盛名的神医。
京城很多达官贵人对他都恭敬得很,那还不一定能瞧得上,这样难得的机会,可要把握住!
别说你这脸上的小问题,我们还得要个养颜美肤的方子。”
“娘,在沈府门前,你说沈公子会不会在?”
“应该在吧,不在门口也肯定在府里,你想干什么?”
“娘,沈家可是凉州一等一的人家,女儿想试试。”
“你不是喜欢那个朱公子?”阮氏也走到包子摊前,小声说,“沈公子可不是个好相处的。”
“那是他不喜欢,他这样的人,说不定对喜欢的人就能很疼爱呢。
我听说那个朱公子磕掉了两颗牙,像个豁子一样,我才不要那么丑的男人。”
“沈公子常戴面具,也未必好看,”阮氏提醒。
“至少他有权势,总要挑一样。”江兰兰又问,“娘,我们要给祖母要副药吗?”
“她?”阮氏短促笑一声,付了包子钱,“她现在这样不好吗?
瘫在床上动不了,怎么对她也随我们,难不成还要给她治好,让她反过来耀武扬威的指使我们?”
“娘说得是。”
江月回微诧:老夫人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