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月如脸色都白了,暮枭暗道是装不下去了,暗自调整准备要出手,不料他手刚一动就被月如一用力摁住了,暮枭疑惑的余光扫过去,月如依旧和那老头对视没有看他,手上却是轻轻握了两下,叫暮枭稍安勿躁。见月如似乎还有对策,暮枭只好依她暂且按兵不动,再等等看了。“你不会?!”
老头气哼哼的在月如面前站定,拐棍“邦邦邦”敲锣似的戳着地。“这老儿也有毒歃,还成气候点。”
白虎又吭声了,“那棍子里必有古怪,弄出这些怪声。”
月如摆着一张暮枭平时的面瘫脸,板着声音:“派出去了。”
“派出去了?这要紧关头你这不是扯淡吗!”
老头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嘴里还喷沫子,“派出去干嘛了?!”
月如沉默了一会,一咬樱唇,本姑娘管他三七二十一,说错了大不了翻脸嘛:“来的路上,我不期遭遇了雍华楼三公子。”
暮枭一听这话,差点没惊讶出声来,心里虽然叹服月如巧妙地利用前面俘虏那里透露出的少的可怜的线索,但是居然把逸然搬出来忽悠人这想一想真的很有趣啊。“恩?”
老头脸上表情纠结起来,歪着脖子似信似不信,他决定再问个清楚,“你再说说那人什么样的?”
“恩……距离太远模样看不清,杀气很强,”月如皱着眉头看上去像是陷入了不好的回忆,但实际上姑娘只是被自家圣兽不断在意识海中爆发的狂笑搞得有些羞恼窘迫,你倒是给我想个更好的理由啊!回嘴训了雀儿一句,月如硬着头皮接着编道,“寒气很重,派了虫引开他注意力我就按照指示逃了赶来集合,可是虫至今都没能再回来。”
“是嘛……”缕着胡子点了点头,老头一听苍焕然的指示都出来了不由得信了这话,不过他还是嚷嚷起来,“蠢女子!这么重要的情报我不问你就不上报了?你也想被献贡吗!”
蠢女子……要不是为了探视敌情,本姑娘把你献祭了!雀儿你要是在笑我也把你放出来献人了!!压着心中的火,月如只好强装出一副委屈傻傻的表情不说话。老头一看这小姑娘楚楚可怜的样子似乎有些心软了,嘴里叨咕了几句没再训斥,抬拐棍一敲月如小腿,月如反射性的跳开,老头过去接手扭住了暮枭,手指在粗糙的拐棍顶上一蹭出了血,立刻有像白蚁似的小虫子钻了出来连着木屑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把暮枭和老头环住了。老头清了清嗓子又吐了口痰,嘴里开始“咿咿呀呀”的念叨起像是咒语似的一连串话,月如不解其意,却眼看着那些个毒物开始骚动起来,老头手背脸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并两指为刀,猛地向前一指,低呵一声:“咜!”
虫群在地上连成线绕成圈,飞快的爬行着好似一团乱麻,突然有一部分翘起离开了地面,就像是拔出的线头摇摇晃晃的叠摞起来,与老者指尖平行。前端来回摆动好似灵蛇吐信,然后一下子就吸附在了指尖流血的伤口之上,本来瞅着摇摇欲坠的虫绳一下子被注了力似的僵直了,而后又弹力极好的扭了扭,那尾端一摆如活绳般缠了暮枭全身。老头像甩鞭子一样抖了下腕子,暮枭就被整个抡飞,在空中停顿了下,剩下所有的贡品也陆陆续续的腾了空,很快接二连三的坠下了山崖。暮枭待到周围全然漆黑一片之时才猛地睁了眼,谨慎起见他没有动用威压,悄悄掐出一点血来,在那虫绳之上一抹,被碰到的虫子立刻蜷缩起来,绳索断开,身上的虫也很快作散。感到身子一轻,暮枭忙掷出双刀插进了两侧的岩缝之间,这时断崖两壁的距离已是骤减,然而还是宽于两臂,暮枭见此一拧身形在半空中横撑起了身子硬是以拇指和脚尖抵住两侧刀柄终于是如愿卡在了裂谷中。眼看着上面还有人要砸下来,忙抻脚面一勾倒挂在一侧,腰间再一用力折身立在刀背之上。看准人落下的时机,暮枭抽出刀身在人身上借力一踏又翩然落在了另一把刀上。待到上面没了动静,暮枭借着两把刀当做登山镐小心翼翼的往下挪去。且说上面的老头突然感到手上一松,虫绳卸了力稀里哗啦的散了架,老头见事不好刚要抽手后退,却发觉一个尖锐冰凉的物体抵在了后颈之上,慢慢的偏了下头看到竟是先前那女子不由得瞪起了眼睛,然而不等他唾骂脖颈就是一痛,只得赶忙正过头不敢再动。月如终于见机持箫制住了这老头,肃声命令道:“把拐扔了。”
缓缓抬起了手,手腕翻转指尖一松那棍子哐啷一声掉到了地上,其余的葬行人注意力被吸引看了过来,却似乎不得抛下当前过来支持,月如见是如此不由得暗暗点头,如今先机占尽也不枉两人这番费心了:“谁要是敢过来,我就把它踹下去!”
眯了眼断喝一声,月如挟持着老头退开几步,继续等着下方的动静。从那幽暗的深渊之中,隐约传来了类似于婴孩哭泣的声音,从月如这里听来断断续续、模糊不清,而下面的暮枭那边则要响亮得多,更近似于哑着嗓子的女声,而且那个声音的源头恐怕块头不小。暮枭不由得加快了速度。陡峭的崖壁随着下移渐渐有了坡度,更方便了人的行动。终于又看到下面被垂钓着的那些贡品之时暮枭已经可以单凭一把刀在前扫除障碍于坡面上顺势滑行,唐刀之上微微亮起了白光帮助暮枭照看环境,他看到下面其中一个人身体摇晃起来还转了个圈、突然身子猛地一沉“嗖”的没了踪影。身上的虫绳就像皮筋似的被绷断了,虫子都弹出去老远,而后很快的钻进了四处岩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