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哥和他一起把家里的人都葬了,家人们又变成了一块块小土堆。最后的最后,他们两兄弟逐一去找那些人报仇,可是仇家人多势众,他们怎么可能是对手,没多长时间就被杀死。他永远都能记得梦醒的时候,他哥看他仇恨的眼神。他哥应该很后悔吧,如果他们没有在一起,家族就不会覆灭,他们也就都不会死。而现在,就是上官夜风已经预判了他们的结局,他不会再让悲剧重演,他不会让家族覆灭,不会让他哥被杀。“哥,等你的伤好了,我就要去天机门了,我很好奇天机老人是不是真的有传说中那么神奇。”
上官夜风说话的时候,眼睛死死盯着一旁的梅花,根本不敢看上官夜阑。他怕一转头,就忍不住心软,然后改口。上官夜阑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小心思,“阿风,如果是因为我前几日说的那些话,你大可以当成我受伤太重,糊涂了,不用往心里去。”
只要上官夜风不走,让他怎么说都可以,只要能看到他,多少感情他都能压抑得住。上官夜风淡淡地别开脸,“哥,不是因为你,现在陵江国已经没什么大事了,萧北凉把陵江国打理得很好,你把家族打理得很好。大家都这么好了,也要让我好好的吧,我就是想去很多地方,走走看看,领略一下这大千世界的风情,你就让我去吧。”
上官夜风的话里带了丝恳求的意味,上官夜阑抿紧了嘴唇,他不想答应,他不愿意答应,他不想让上官夜风离开,他不想余生都看不到这个人。上官夜阑不肯退让,两人的氛围陷入尴尬的境地。“咳,咳咳。”
上官夜阑咳嗽了两声,上官夜风这才想起来他身上的伤还未好,“哥,我们先回去吧。”
两人互相搀扶着回到寝殿,上官夜风细心地给上官夜阑掖好被角,便准备离开。可上官夜阑却拉住了他,“阿风,陪陪我吧。”
上官夜阑的话里是鲜少见到的脆弱,上官夜风犹豫了会儿,最终还是同意了。他们说起小时候发生的一些事情,“哥,你还记得我小时候不喜欢吃胡萝卜被娘亲打的样子吗?我真的不明白那么难吃的东西为什么非要逼着我们吃?”
上官夜阑也想起了那个时候,那是娘亲还活着,他们都还很小的时候,他娘真的好喜欢让他们吃胡萝卜啊,可是胡萝卜真的好难吃啊。每次他们都想办法都把胡萝卜往花盆里扔,最后娘亲浇花的时候全都露出来了,他们都被打得可惨了。现在再想起来挨打的日子,居然还有些怀念。“阿风,如果爹娘都还在的话都好了,我很怀念被人逼着吃胡萝卜的时候。”
上官夜风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就知道他哥很在意家人,所以他们不能在一起啊,他们怎么能在一起呢?上官夜风又扯开了话题,随便聊了些别的,等上官夜阑睡下,才轻手轻脚地出了门。刚出门就见到了萧北凉。“三皇子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干嘛?”
上官夜风历来对萧北凉没什么好脸色,小时候隐世家族弟子和皇室弟子进行比武的时候,萧北凉总是用各种小聪明取胜,非常让人不齿。但大人们都觉得这是有谋略的表现,所以从来不会说萧北凉,真是让人火大。萧北凉拢了拢衣袖,脸上依旧是温润的笑容,“本皇子是特地来感谢上官大少爷和二少爷帮助陵江国度过此次危机的。”
“不必了,我们做的都是分内之事,希望三皇子日后做的事情,也都是分内之事。”
别的不说,单是跟苗疆合作这一点,都足够让上官夜风恶心的了。萧北凉面上的笑容不变,轻声对上官夜风道了谢,有问起计淼白的情况。“不知道二少爷可知道元川国郡主的下落,本皇子有些事情想和她商议。”
提起计淼白,上官夜风的表情顿时变得紧张,“你找她干什么?”
“有事商议。”
萧北凉笑得和气,可就是一个字都不吐露。上官夜风也不怵他,“不行,郡主受了重伤,正在休养,你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了。”
计淼白所在的客栈已经被围了,除了计淼白的人,谁都进不去,上官夜风去了都只能在外面等着,更不用说萧北凉了。其实萧北凉老早就查到了计淼白所在的客栈,也去了三四次,但每次都会被计淼白的人拦下。无奈,才会想到上官夜风,希望上官夜风带他进去。上官夜风表示这绝对不可能,计淼白可是帝江的未婚妻,他疯了才会在太岁头上动土。此时萧北凉已经维持不住面上的笑容了,“二少爷,我在元川国时受了郡主的恩惠,所以只是想表达一下感谢而已,你真的想太多了。”
恩惠,可不咋的是恩惠吗?计淼白刚被抓走,他们三国的人就全被控制起来了,杨国福有花真照料着,没什么大事。叶落霞是流火国的人,还和流火国小公主是闺中密友,郡主府也不可能为难她。剩下的就只有他,就只有他一个人被关了起来,每天连个送饭的人都没有,饥一顿饱一顿的。要不是近期计淼白出事,花真离开,郡主府的守备放松了不少,他都没机会逃出来。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逃出来之后,元川国的皇帝又来警告他,务必要把计淼白弄死。他和计淼白已经撕破脸皮了,如果这次计淼白不死,那等计淼白回来,死的人就是他了。所以皇帝十分恐慌,甚至暗中派了渡夜殿的人给萧北凉,只要能杀了计淼白,他可以付出一切代价。萧北凉对皇帝的行为十分不屑,既靠着计淼白,想从计淼白那里拿东西,还想杀了计淼白,不让计淼白伤害盖世。有这功夫,不如把自己儿子好好教养好。元川国的几个皇子死的死,废的废,完全没有一个能拿出手的,简直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