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歌脸上的泪痕还没干,一脸惊愕地看着计淼白,这精气神好的,她都比不上。“小白,你不是受伤了吗?”
计淼白甩了甩胳膊,“你看我像是受伤的样子吗?我没事,都是假的,别哭了。”
盖歌哭地更大声了,猫猫是坏蛋,假的都不告诉她,吓死她了。“我以为你的胳膊真的断了,吓死我了,我自责死了都,呜呜呜,你是坏蛋。”
计淼白好笑地看着盖歌嚎啕大哭,哭出来就好了。哭了好一会儿,盖歌平静下来,“还有一件事情,乔晨因为我顶撞父皇……顶撞陛下了,现在被文太尉关起来了,可能要挨打,怎么办?”
计淼白面色不改,“没事,文太尉不会太狠的,毕竟是亲生女儿,不会做得太过。”
盖歌这才放下心来,猫猫说没事就是真的没事。擦干净眼泪,盖歌起身就要离开,她是偷偷跑出来的,被陛下发现就惨了。计淼白却拉住盖歌,不让盖歌回去,现在盖歌对于皇帝来说彻底没了价值,回宫后不知道会怎么办呢?还不如就呆在她府上,最起码安全。盖歌咬唇,面容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猫猫,那我留在这里,我还能继续学习假肢吗?被陛下责骂的时候我想了很多,我不愿意再靠着别人的宠爱活着了,我想靠自己,想和你一样,活得有尊严,自己能决定很多事情。”
不是像今天这样,只能乞求别人出言相助,甚至会因为别人的不帮忙而心生怨恨。别人帮她是情分,不帮才是本分,她没有理由责怪任何人。盖歌讨厌总是这样怨天尤人的自己,她想和计淼白一样,有自己的价值,有自己的势力,有不惧一切朝前走的勇气。对于盖歌的要求,计淼白自然没有意见。“当然可以,但是你记住,这次可不能因为别人说不要你学你就不学了,不然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盖歌连连点头,她这次一定要学完。计淼白这才同意。折腾了一下午,已经到饭点了,两个人又去吃饭。吃饭的时候,又是一大桌子,盖歌还见到了初夏,“唉,你就是暗室中的那个女孩,你醒了呀,哇,你好可爱,你扎丸子头像年画里面的福娃娃一样。”
遇到生人,初夏又变得无措起来,双手捏着衣角,羞答答地回答道:“没……没有啦,是小姐给我买的衣服。”
盖歌上手就要捏初夏的脸,初夏吓得连连后退。“你跑什么?我又不是妖怪,不会吃人的,我就是觉得你好看而已。”
盖歌今日出席隆重的场合,身上穿着宫装,脑袋上装扮地跟圣诞树似的,一看就知道地位不低,初夏被吓到也是正常。而且盖歌性子大方,上手就是摸,初夏小可爱表示自己根本扛不住啊。但最后初夏还是没能逃得了盖歌的魔爪,被按在椅子上捏脸。计淼白趁这个机会宣布了学医的事情,“初夏,长公主和你一样,从明日起开始学医,不必太拘泥于身份,就当和我一样相处就好。还有,盖歌,你松开,初夏脸都红了,别捏了。”
虽然说盖歌手劲不大,但是初夏这三年来一直在暗室里,计淼白用各种药膏养着,皮肤娇贵地不行。被盖歌这么一捏,肉眼可见就红了。盖歌只能悻悻地放下手,倒是也不丧气,又伸出手握住初夏的手。“我叫盖歌,你就叫我名字就可以了,以后我们就一起学习了,多多指教呀。”
初夏更加局促,“这……这怎么行呢?我还是……还是叫你公主……好吧?”
盖歌佯装生气,“那你要非要叫我公主的话,那我就生气了,我一生气就要打人,打谁好呢?”
盖歌转了一圈,目光定格在计淼白身上,“就打你们小姐了,我超级凶。”
初夏急得都要哭了,“你…….你别打小姐,我叫你……叫你名字还不行吗?”
盖歌这才满意,“逗你玩的,别着急,哈哈哈哈哈,你好不经逗。”
初夏红了脸,尴尬地坐下,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小姐现在太厉害了,厉害地她昂头都看不到了。可以和长公主、太尉府小姐这样的人物直呼姓名,还有这么多手下和仆人。她真的不知道,她对小姐来说,还有什么用?以前她还可以保护小姐,但是小姐现在自己很强不说,身边还有这么多暗卫,根本用不着她保护。衣食住行都有专门的人伺候,她好像一点用都没有了。一顿饭吃得各怀心思。晚上回到房间后,计淼白去了初夏的房间,她在饭桌上注意到初夏的情绪变化了。“初夏,怎么了?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计淼白不问还好,一问初夏心中的委屈感爆棚。“没事,小姐,我很好,只是觉得自己很没用而已。”
计淼白就知道是这样,初夏完全没有跟上自己的脚步。三年前,他们相依为命,三年后,初夏只能躲在她的羽翼之下。确实让人觉得心里难受,可是,她是初夏啊。“三年前,如果不是你,我就死了,初夏,你和盖歌、乔晨他们是一样的,他们曾经是我的后盾,以前的你也是。初夏,你能一直做我的后盾吗?现在我保护你,以后,你保护我,好不好?”
初夏一边泪流一边点头,小姐说,她和公主是一样的,和太尉府一样的,她依旧需要她的保护。这样就够了。初夏一直哭到睡着,计淼白把初夏抱回床上,才放心离开。走出门时却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帝江,你怎么回来了?”
院子里的人正是帝江!计淼白小跑两步,脸上是大大的笑容,帝江就站在原地,张开双臂。等计淼白到面前的时候,一把将计淼白抱紧怀里。熟悉的气味,熟悉的体温,熟悉的人,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熟悉。帝江心中的焦躁感终于平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