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梁明脸色难看地处理完了匾额断裂的后续,叫来盯梢的几个家丁问话时,根本就没从家丁口中问出任何有意义的证据。
“废物!全都是废物!老子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吗?区区盯梢都盯不好!”梁明气得呼吸粗重,忍无可忍地一脚将离自己最近的家丁给踹翻。
“什么叫你们没看到云初月动手脚?云初月要真是没动手脚,那你们来告诉我,这匾额是怎么回事?”
“也,也可能是意外啊,年久失修什么的。”被踹的家丁壮着胆子开口道。
见家丁居然敢将责任推到匾额年久失修上头去,梁明顿时更气了,直接追过去又踹了一脚。
“我让你说年久失修!匾额是上好的木料制成,绝对不可能会出现年久失修这样的荒谬的事情!”除非给他刻字的师傅故意把他的木料给调换成了别的!
思及此,梁明眉头一皱,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让他给忽略掉了。
家丁们面面相觑,虽然都知道主子的心情,但如果让主子知道他们在盯梢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有一段时间是没有记忆的,怕是他们几个的下场就是在乱葬岗安家。
如今唯一之计就是怎么让事情的真相趋于他们所怀疑的那般,只有这样,他们才能逃过一死。
“主子,不如咱们也报官,让官衙的人来查查?”家丁一试探地瞅了梁明一眼,他之所以这么提,倒不是说确定匾额不是云初月动的手。
而是,相信云初月即便是动手,也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的证据,如此一来,只要提交官府,让官衙来查,官衙查不出什么,为了维护官衙的面子,官衙的人一定会顺着他们的怀疑说的!
万一,他们就是走狗屎运猜中了,那他们这条小命就保住了!
梁明并不知道家丁的心中所想,他只是在思考家丁所说的可能性有多大,报官是不是真的能把事情的真相给查出来。
最后思来想去,他都没能想出比这个更好的法子。
“去,报官,把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跟官衙的人说!”梁明缓和了脸色驱使小二去报官。
几乎是隔壁铺子小二去报官的同时,悄悄注意着情况的杜老大就知道了,他变了脸色,慌慌张张地找到云初月。
“不好了不好了,梁明派人去报官了!”
云初月还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让杜老大脸色变成这样,合着就是梁明让人报官了而已,当即就哭笑不得。
“冷静,又不是只有咱们能将人送官,梁明想要报官咱们也管不着,随他去就是了,你慌什么?”
“不是,梁明报官哎,你就一点儿也不担心官衙的人会查出什么东西来,认定在梁明铺子匾额上动手脚的人就是你,把你给逮捕了?”杜老大十分不解。
明明他知道消息后担忧得要死,结果云出月却冷静得不像话?这实在是太不合常理了!
云初月目光狡黠地摆了摆手,“我都说了不是我动的手脚,他们要查就让他们查就是了,保证查不到我头上,我为何要担忧?”
“啊这?我以为你就是那么一说,不想让我们把你给神化了,结果你说的是真的?”杜老大怀疑人生了,这到底是哪儿出了差错?
难道梁明真的人品坏到,老天爷都瞧不下去的地步了?
云初月没好气地白了杜老大一眼,“我从来不信口雌黄,你脑子里竟是那般想我的,我真是看错你了!”
“哎,别啊,东家我这完全是在担心你,绝对没有坏您名声的意思!”杜老大心中一慌,忙不迭地赔笑,可不能让一个梁明害得他丢了饭碗。
不然等他回家,他媳妇儿能吃了他!
云初月冷哼了一声,“没有就好,下不为例,你去忙吧,不许再三心二意去关注别人的事情,省得什么时候一盆脏水往你头上泼下来了都不知道!”
“得咧,我听东家的,这就去忙活去。”杜老大松了口气,立刻溜之大吉,还好云初月没跟他计较,不然换个东家,他这会儿已经可以收拾收拾回家去了。
云初月目送着杜老大离开,直到视线中再也看不见杜老大的身影后,方才收回自己的目光,想起了自己一直惦记的东西。
也不知道她这手还得多久才能好,她都已经快要等不及,想要亲自试试那些东西能不能在这个地方实现出来了。
想多无益,尽管云初月非常想,但她的手还未好全,她怕了迟重又说教她,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不过所需要的食材倒是可以先屯齐了。
于是,在官衙调查期间,梁明就发现云初月神色如常,不仅是没什么事儿的模样,甚至还怡然自得,仿若完全没看见在她隔壁的他的铺子现下有多糟糕似的。
梁明几番赚攥紧拳头,又松开,要不是不可以,他真想将云初月给绑起来,好生质问他家铺子的匾额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论如何,他都绝对不会相信匾额突然断裂是意外。
官衙的人一开始也以为不是意外,可在开始调查,问遍了相关的所有人之后,他们得出的结论就是意外,且是刻字铺子蓄意为之的意外。
当初,梁明亲自让人抬着一块上好的木料去给最好的刻字师傅动手刻字,作为他铺子里的匾额,而那刻字师傅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的木料。
所以一念之差下,就动了调换的心思。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因为刻字师傅的调换,梁明铺子上的这块匾额是普通的木料,时间一久,就有些发脆了。
然后,一点点小动静就轻易让匾额断裂开来。
恰好昨儿个有点小地震,只是人的感受没那么强烈罢了,但要将已经发脆的匾额给震断是可以的。
梁明得到官衙的结论,一时无法接受,两眼一翻就气晕了过去,等他醒过来,事情已经盖棺定论,完全没法更改了,他只能赔钱,重新做一个匾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