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路上,高山不多,但是东一块,西一块的山包却是比比皆是,马超在大路上拦住了姜家兄妹的人马,说服姜叙的时候,阎行就在一处小山包上,他望着马超,淡淡的道:“马孟起果然没有死!”
阎行的亲信阎德沉声道:“将军,我们一路突袭下去,以您为首,把马超军击破,斩杀了那马超如何?”
阎行看了一眼阎德,道:“你还以为马超是当年被我一枪杆差点打死的小孩儿吗?就以他现在的本事,我和他正面交锋,胜负只在两可之间,他现在有羌兵为助,数千人马在侧,我们下去偷袭,只能是找死了,而且再不回去,在这里时间久了,韩遂那里就不交待了。”
阎德有些不甘心的道:“那就这样放过他了吗?”
在西凉马超的威名有如当空皓月,汉、羌诸族无不拜服,但是马超年轻的时候,曾败在阎行之手,几希丧命,所以阎家的人对马超有这样的威名都不甘心,甚至心生恨意,认为这样的名声,就应该是阎行的,所以一有机会,就想要杀了马超。
阎行摆摆手道:“随他去罢。”说完带马要走,阎德转了转眼珠道:“公子,能让小子处置此事吗?”
阎行无奈的摇了摇头:“随你,只是不要让人知道是我们做的。”
“请公子放心!”阎德激动的叫了一声,然后看着阎行离开,他却把护卫之中一个小子扯了出来,低声道:“阎七,你的‘铁环白翎箭’最擅暗算偷袭,你跟上马超,寻个机会,结果了他!”
阎七是一个脸上尽是刀疤的丑汉,他也不说什么,只是拱了一下手,然后拍马而去,阎德先是望着阎七离开,然后又向下望了望马超,冷笑道:“马孟起,你就等死吧!”
时间拉回到冀县城下,马超率军冲进了冀县,他也不去管拦路的赵家兄弟,只是向着城里冲去,转过一条街,眼看韦康已经没了影了,正寻之间,前面一阵马蹄声响,一路人马疾撞而来,当先一将正是西凉督将吕驰,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但是在西凉名字一直在马超、阎行、庞德等人之下,心下一直不忿,却一直没有机会和马超交手,他本来是驻扎在天水(这里的汉阳郡,就是后来的天水郡)听说马超来袭,急匆匆赶到冀县,想要会战马超,偏听说杨阜把马超给算计了,不由得气恼非常,一直在城里留着,等着杨阜,准备斥责他,没想到杨阜没等来,却等来了马超袭城,他在驿所听到马超来了,整个人精神的都要蹦起来了,立刻赶来,想要手擒马超。
二马对头,吕驰一眼看到马超,疾声叫道:“来得可是马孟起吗?”
马超冷哼一声,拍了拍里沙飞的脑袋,里沙飞本来落后姜玉燕半个马身,这会脚下加力猛冲出去,就到了姜玉燕身前,马超手里的龙骑尖一扭:“正是你家神威天将军!”不知道为什么,当着姜玉燕面,马超就特爱这个称号。
吕驰冷哼一声,手中大戟一晃:“我今天就让你这个神威天将军陨落于此!”说完抖戟相迎,就和马超恶斗在一起,两件兵器你来我往,一时间之间竟然难分高下,这吕驰不愧是有意争西凉第一勇士的人,一条大戟完全不输给吕布,配上马超的长枪,两个人正是对手,杀得风翻云起,雷动电遮,一枪一戟,搅海腾江,闹河动浪,让两边的人都看得傻了。
阎七早在马超他们没有到冀县的时候,就混到马超的队伍之中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出手的机会,看马超入城,立刻跟上,想着乱军之中,必有可乘之机,这会眼见马超和吕驰恶斗,情知若是错过,将再无机会,于是就在怀里取出一对铁环套在指上,那铁环中间有一个皮套,阎七就把一枚白羽翎箭套在了皮套上,一边向着马超瞄着,一边催马向前,没办法,他这箭太小,距离有限,离得远了,既是射到,也不能伤人性命。
阎七以为,混战之中,所有人都盯着马超和吕驰,不会有人注意到他,而他的箭又小,不细看完全看不出来,所以有些肆无忌惮的向前,但是他万想不到,姜玉燕偏就四下张来张去的乱看,原来这丫头早就有了防备,心道:“马将军打得威风,这会周围都是敌人,要是有人暗算他,就不好了,我却要护他安全才是。”所以左右的看着。
阎七才一出来,姜玉燕就看到了,虽然天色的关系,她看不清阎七手里的铁环,但是白羽翎箭的翎羽却是一眼就让她认出来了,这会功夫,她也来不及提醒马超,双手一挥,两柄钢刀同时掷去,一柄穿进了阎七的肚子里,一把穿进了阎七的脖子中。
阎七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人就向后倒去,白羽翎箭跟着落在地上。
就在阎七倒下的一刻,又一支箭射了出来,这支箭却是一支正常的羽箭,箭疾如雷,就向马超的背上而来,此时姜玉燕没有任何武器来阻挡这一箭了,她一咬牙,飞身扑去,就挡在了马超的身后,看着箭来,微微闭眼……。
砰!
一声震响,一颗弹丸飞来,那支羽箭被打得倒飞出去,随后响声再起,第二颗弹丸打在了姜叙的眉间,握着长弓的姜叙直接就从马上滚了下去。
原来姜叙一直过不了心里那一关,帮着马超诈城之后,虽然跟着大军进城,但是总觉得自己带着一股负罪感,而且羌兵的记律不好,进城之后,烧杀截掠,难以避免,眼看着城中百姓死伤,哀声不断,姜叙就像被千虫万蚁噬心了一样的难受。
马超前面追敌,姜叙打发了姜冏回家,然后一路跟着过来,正好看到马超和吕驰大战,一个念头直接就在他的脑海里生成了:“若是杀了马超,羌军群龙无首,自然也就退去了,就算是有罪过,也能解了。”
想到这里,姜叙就暗中把弓箭摘下来了,但是他看到姜玉燕提着双刀,警惕的在那里,情知出手也伤不得马超,正在那里犹豫之间,正好阎七出来,姜玉燕双刀都给了阎七了,于是他立刻射了这一箭,但是让姜叙意想不到的是,暗中还躲着一个来保护姜玉燕的周处呢,他不管丁利为什么让他来护着姜玉燕,只管依令行事,就算是阎七要暗害马超,他都没出手,但是姜玉燕在马超身后一护,他立刻来了两枪,一枪救人,一枪杀人,都是为了姜玉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