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卫一军拼力行进,他知道这一带有三处险要路口,只盼着今天能过了这三处,这才能保证安全,只是天已经过去一半了,汉中军连早饭都没吃,就这样被督着快走,不由得一个个的小声发起牢骚来了,脚下也慢了。
张卫心急,眼看大军行进迟缓,不由得恼了,就命大将陈鲁督前阵,大将任豫督后阵,他与杨任在中军,凡懈怠不前的,立刻斩杀,连杀数人,牢骚是被押住了,走得也快了,但是一股怨气就在汉中军之间散布开来,将与军之间,互相怨恨,各自隐忍,暂时没有发作,但是紧张的气氛就像是要爆炸的火山口一样,随时都可能冲击开来。
杨任眼看情形不对,就凑到了张卫的身边,小声说道:“二将军,这样不行啊,容易炸营啊,就算潘凰不追上来,我们自己只怕也要……。”
张卫不等杨任说完,就道:“紧急之时,哪里还能哄惯着他们,我们只管走,只要回到南郑,那就没事了。”
杨任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听令而行,将将天晚,空中有沉云飘了过来,杨任又来奏道:“二将军,现在天气不好,眼看又要天黑了,我们实在是不能再走了!”
张卫虽然也在行军,但是他是吃了东西的,所以并没有兵士那么累,就道:“不必说了,再走一程,过了虎头峡就可以整顿用饭了。
杨任眼看劝不动,不由得急道:“二将军,要过虎头峡还要走五、七十里地呢,军士们当真走不得了!”
“走不得也要走!”张卫暴哮一声,就命手下去传令,果然将令一下,汉中军立刻哗然,兵士们站住都不肯走了,纷纷叫苦,督战的校尉羊节大怒,催马上前,提刀就砍,就这一下午的功夫,他已经砍杀了十几个兵士了,这会他都不看对面是谁,随意的就砍过来了,兵士们被他一刀砍倒了三人,忍了一天的怒火就在汉中军的士兵之中暴发开了。
“他凭什么能随意杀我们,视我们为猪狗,我们却杀回去!”人群之中一个校尉打扮的汉子,怒吼一声,当先用枪搠过去,后面一大群兵士跟着发一声喊,一齐提枪刺了过来,把羊节给戳出一万个窟窿来,就挑在了枪上。
张卫本来还在指着军士大骂,看到这一幕吓得差点从马上掉下来了,急忙高喊:“你们干什么?要造反吗!”他在汉中军之中,还有点威望,这么一喊,汉中军的那些兵士虽然还挺着手里的兵器,但且不向前冲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杀声四起,却是潘凰由王平带路,就从虎头峡方面转过来,就向汉中军冲过来。
张卫急忙向着那个挑头杀人的校尉骂道:“花茂,敌军来了,还不整队。”
花茂冷笑一声,大声道:“弟兄们,刘皇叔仁义之名,布遍传天下,我等降了,必无生命之忧!”说完就把大枪丢下了。
一人为首,后面全都效仿,同时丢了兵器,跪倒在地,大声叫道:“我等降了!”声音直传四野。
张卫气得暴哮如雷,接着花茂:“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杨任急声叫道:“二将军,来不及了,快走吧!”就在这个时候,后军又是一阵杀声响起,却是潘灼在率兵取了锡县,就从北边一路赶来,正好追上了汉中军,于是直接就杀上来了,任豫率军拦截,被潘灼一鞭削去了半个脑袋,后军立时大乱,完全挡不住潘灼的攻击。
张卫情知大势已去,也顾不得花茂了,就和杨任带着自己的亲卫,寻路逃去,谁想到两边的跪着的汉中军军士指着他一起大叫:“张卫在此,张卫在此!”
潘凰、王平二人顺着汉中军的指点,就从斜刺里杀出来,直接拦在了张卫身前。
张卫这会和陈鲁的人马汇合一处,倒也还有数千精兵,他眼看无路可走,就指着潘凰、王平骂道:“潘凰贱人,当日你落魄无依,来投我兄长,若不是我兄长容你,你哪里来的今天,怎敢就反?”说完又向王平道:“王子均,你也是五斗米老会众了,你不知道师君如父吗?就这样造反,你难道不怕天师在天之灵责罚吗?”
王平翻了个白眼:“我爹早就退出五斗米道了,我是他的儿子,自然随着他行,既然不是你们道里的人,那反了又能如何。”
张卫气得差点喘不上气来,杨任凑到他的身边,小声说道:“二将军,我和陈鲁将军去缠住潘凰,你则就从王平那里冲出去,记住,我们两个拦潘凰不久,你要快走才是。”
张卫连连点头道:“如此你二人快去!”
张任拧枪向前,大声叫道:“潘凰,我听闻你天下无敌,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那样的本事!”说完就向前冲了过来,陈鲁却是不愿意就这样死了,但是杨任已经上去了,他也不好停顿,只能在后面也向前冲,不过他控马慢走,心道:“若是杨任占了便宜,我就跟着上前,若是杨任没占便宜,我再退回来就是了。”
潘凰摘了金雀斧在手,星河兽不用人催,自己就冲上来了,潘凰把金雀斧平端,利用斧枪直直的刺了过来,杨任明明看着对方的大爷没有任何花俏的变化,看着速度也不快,心里想着能有一万种办法来应付的时候,斧枪突的一下就到了眼前了,再想反应什么都来不及了,一下就被斧枪给挑起来了。
陈鲁转头就跑,潘凰冷笑一声,手上一转,杨任直飞出去,把杨任就甩在他的头上,脑袋砸在他的脑袋上,两个头一齐破裂,然后同时摔下马去。
张卫这会才冲到王平军前,正不知上前还是退后的功夫,就看到了二将身死,横着刀呆怔怔的站在那里,竟不知何去何从,王平趁机催马过去,直接就把他擒了过来。
张卫被擒,杨任、陈鲁、任豫三人战死,花茂看到之后,就走过来,离得远远的跪下,膝行到了潘凰面前,解了自己的佩刀叫道:“三万汉中军,皆愿向将军投降!”
潘凰用大斧把花茂的刀给挑了起来,沉声道:“放心,我们都是刘皇叔的部下,是不会胡乱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