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射不是驯不住马,只是时间实在来不及了,眼看田豫慢悠悠的再向终点过去,情急之下跳起来跑到一边,把自己的马给拉过来了,这马是鞍鞯备好的,他飞身上马,向着起点处冲去,立时荆州兵这面一片哗然,起哄的声音四下响起,张任脸色难看,低声向着刘璝道:“让他回来,不要再比了!”
刘璝想了想道:“反正已经丢脸了,要是他跑马赢了田豫,也能扳回几分面子。”
汪射这会已经催马到了起点,他从马鞍子上抽出马鞭用力一抽,起点处还有一张弓,一壶箭,被他直接给抽得飞了出去,田豫再回头也别想拿到什么了。
汪射用力鞭马,那马飞驰而来,两匹马,八个蹄子敲鼓一般的砸在地面上,就向终点跑去,眨眼功夫,就到了终点,只是汪射骑得是鞍鞯鲜明的战马,跑起来方便控制,先了田豫一个马头到了终点,这里还放着一张盾,一条枪,汪射一伸手抓住了大枪,跟着马鞭子甩去,向着盾上卷去,这盾不是步兵用得大盾,而是骑兵挂在手臂上的小团牌,放在那里,面冲外,两个套在手臂上的套环冲人,汪射的马鞭子就向套环卷去,如果他能把一枪一盾都抓到手里,而田豫却再也拿不到了,他就可以说是平局了。
眼看着马鞭子卷到套环上,汪射用力扯回来,盾在半空,田豫突然出手,却是把没绑完的皮甲大带当成马鞭来用,狠狠的抽下去,就打在汪射的马鞭子中间,砰的一声,马鞭子从中断开,盾牌向着地面落去。
田豫身子向着一侧倒去,眼看就要从马上落下去了,悬起来的右腿就用脚勾住了马背的侧面,保持不动,跟着一伸手,正好套在了盾牌的套环里,把小盾挂在了臂上。
汪射眼看自己违规了也赢不得田豫,情急之下,大吼一声,竟然一枪,就向着田豫刺去,田豫却是早就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小盾挂到臂上之后,向下一插,半边插到了土里,然后向起一挑,灰土扬起,向着汪射的脸上打去,汪射下意识的一闭眼,手里的枪就刺不下去了,田豫悬在马肚子上的脚踢了踢战马的肚子,西域马调头就跑,田豫身体还那么挂着,手里的盾牌贴着地面,擦得沙沙直响,生生犁出来一道沟来,头上的头盔也跟着落在地上,盔尖向上,坐在那里。
汪射把脸上的尘土拂去,再看田豫已经快跑到起点了,自己这一场不但是输了,还把脸给丢得光了,不由得恼羞成怒,大叫一声,一扬手,那条枪就向着田豫掷去。
田豫听到破风声响,猛的坐了起来,把小盾从臂上除下来,拿着就当兵器来用,狠狠的向后一扇,小盾横拍在枪上,枪应手飞去,随后田豫冷笑一声:“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还你一击!”说完一甩手,小盾向着汪射丢去,汪射冷笑一声向后仰头往马身上躺去,可是此时他的马却鬼使神差的一蹄子踏在了田豫落下的头盔上,不由得怪叫一声,猛的人立而起,本来就在向后的汪射一下给甩下去了,只是脚还挂在蹬子上,那马一立之后,落下来没了命的向斜刺里跑去,拖着汪射而走。
汪射的惨叫声响起,张任惊叫一声,飞身从亭子上下来,口中打了个呼哨,他的坐骑玉骅骝急冲过来,张任把自己袍子一掖,飞身上马,就向着汪射的马追去。
张任这匹玉骅骝是乌孙天马的后裔,神骏非凡,普通马根本就比不过它,但是张任这会追去,竟然追不上汪射的马,一直跑出去一里多地,那马才喘着粗气站住,张任催马追到,看一眼汪射,就见他的脑袋磕在了一块大石头上,磕出来一个老大的口子,脑浆子都从里面流出来了,眼看是不活了,不由得勒马站住,怔怔无语。
这会刘璝、冷苞等人也都过来了,看到汪射死得惨样,全都无语,刘璝气得暴跳如雷,抡起一戟,直接把汪射那匹马的脑袋给砍下来了,拨马回头,向十里亭冲去,张任急忙追上刘璝,叫道:“子玮,你干什么?”
刘璝咬牙切齿的道:“我们这里死了人了!他们不给个说法,休想过去!”
张任急道:“子玮,你休要胡闹,是汪射违规并出手在先,我们到哪里也说不过去,你别再自取其辱了。”
刘璝冷哼一声:“公负,你别管!”说完甩开张任向前急奔而去。
十里亭前,刘备看到田豫回来,不由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田豫微微一笑,就退回本阵,刘备和田豫相识久了,知道田豫为人虽然生得甜美俊雅,看上去犹如处子,但是心狠手黑,对敌之时,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他少年的时候跟着匈奴、鲜卑那些骑手厮混,学了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法,刚才汪射的变故肯定有他的原因。
田豫退回本阵,暗中得意的一笑,刚一下场的时候,他在定周马的背上拍了一掌,手里的一根寸许长的小针就刺进了马脊背之中,这才刺激的那匹马抽了疯一样的撒欢,汪射方才制不住它的,而他在戴的自己头盔尖上,也抹了药,汪射的马踏上之后,就被药刺激到了血脉,这才发起狂来的,可以说汪射就是被他给算计死的,而他也知道刘备看破了,不过别人不知道,他也不怕被人指出来,因为完全拿不出证据,定周马是他们的,已经拉回去了,就算是这会拉出来一寸寸的割,在马的血液流动之下,那小针也早就找不到了。
至于汪射马中得药,只要被血冲一会,就会消散,就算没被冲开,也不可能从马血里把药给提出来。
刘备、刘璋两个都从亭上走了下来,向着汪射跑去的方向看着,后面庞统、崔州平、于禁,庞羲、刘循等人也都跟在后面下来。
等了一会,刘璝一马当先的回来,离得近了大吼一声:“姓田的,你害死我蜀中将官,该当何罪!”说话间飞身下马,大戟向着田豫刺了过来。
田豫手上没有兵器,只能后退,一旁的于禁拔剑出手,向前一格,把刘璝的戟给格开,冷声道:“刘璝,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