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家!哪个习家?”
“就是那个‘习家三杰’的习家。”
丁利猛然醒悟,不由得一拍脑门,叫道:“知道了!”
‘习家三杰’出名是在关羽被害之后的事,习家老大,被交趾人称之为‘银刀神武将军’的习珍,在关羽被害之后,独领零陵,抗击吴兵,叛臣潘濬几次劝降不果,后来粮尽自刎,刘备为了记念他,单为他遥立一郡,把他在零陵起义时候,控制的七县合为邵阳,加他为邵阳太守。
习家老二习贞,虽然身为女子,但忠烈不输乃兄,早年曾与糜芳的儿子定亲,但在得知糜芳降吴之后,先断亲,后自立招夫,提出只要有人抗吴,情愿以身相许,正好樊胄因为和习珍一同起兵抗吴,家小都被东吴虞翻给害了,习贞就自许与樊胄,两个人定亲后不久,樊胄战死,习贞逐不食而死,殉节而从。
习家的老三习宏,在长兄自刎之后,为了保住习家,不得不向东吴投降,但是终其一生,不曾为东吴做一事,可以说是另一个徐庶了。
丁利想起来习家之后,不由得肃然起敬,就道:“这习家是忠良之家,还是想办法招降了他们才是。”
麴华摇头道:“这个却是难,那习珍一向看不起刘表,对咱家主公,也没有什么好感,不然也不会结寨自保。”
丁利也知道习家难降,前世习珍是感关羽之威,这才投降的,而且还是在刘备西进蜀中之后,不然以他的本事,也不会就留在荆州,一直默默无闻,但是让他就这么放弃习家,他实在舍不得,就道:“我们先到重安,我想一定会找到办法,劝降习家的。”
大军不日到了重安,丁利命周鲂主持扎营,自点了三千人马,带着麴华、黄忠、冯习、黄叙、周处等将,就到重安城下。
这重安虽是小城,但是城墙高大,护城河深宽,看上去竟然不输给长沙、武陵这样的郡城了,丁利带住战马,就命小卒上前叫道:“请习家族长,出来回话!”
重安县的大门轰然打开,五百马军飞驰出城,二龙出水势列开,三面认军旗迎风飘摆,捧出来三员战将。
正中一人,生得面若银盆,英武不凡,跨下一匹银鬃马,掌中一条银镶金蘸三尖两刃枪。
三尖刀这种兵器,起源于蜀地,流行开来之后,分成了三个小类,一种刀身细窄,三尖并拢,被称为‘三尖两刃枪’,更方便于刺击,一种刀身宽阔,两个外尖,呈莲花势捧着中尖,大刀刃便于劈砍,被称为‘三尖两刃刀’,还有一种,却是外路的,两个外刀尖整体向外延伸,形成两个半弯,被称之为‘三叉戟’,三种分类,整体来说都是一样的东西,但实际上却有着不同的变化。
左首上是一员女将,红衣银甲,骑着一匹桃红马,掌中一口绣绒大刀,生得面若桃花,艳若春李,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有些好奇的看着丁利他们。
右首上是一员小将,也是银盔银甲,手里提着一口银浪劈风刀,看上去就是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
三人在阵前一立,丁利远远的看到,不由得暗挑大指,心道:“果然不愧是习家三杰的名号,个个都是英气逼人的样子。
当下丁利就催马上前,拱手道:“不知对面三位,哪一位是银刀神武将军,习珍习子明?”
中间那位年长的将军就带银鬃马向前几步,把三尖两刃枪收在了鸟事环上,也在马上还了一礼道:“在下就是习珍,没请教阁下是哪一位?”
“在下丁利丁子见,现为大汉左将军,领豫州牧、宜城亭侯刘玄德部将,奉命总督平抚荆南事务。”
“原来是丁都督,习某这厢失敬了。”在三国期间,都督还是一个不那么规范的官职,既可以是数万军马的统帅,也可以是一州的军政长官,还可以是只领几百人的小部曲军官,习珍第一次见丁利,所以这样称呼,以示尊敬。
丁利笑了笑道:“不敢,在下不过是小小的职务,哪里称得上都督。习将军大名威震天南,丁某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英姿非凡,吾更听说,习将军向以忠义为名,推崇春秋豪杰,我主刘皇叔,奉天之命,讨贼兴汉,正需将军这样的人物相助,若是将军不弃,出山辅佐我主,效光武旧事,使人间太平,让将军也有名上云台的机会,岂不美哉。”
习珍淡然的道:“习某山村野夫,只想着保一家之平安,不敢想那么远的事,都督想要安抚荆南,这重安却不是各郡要路,都督完全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精神,只要都督平定四郡,安抚荆州,重安令尹乃是我叔父习平,他自然会到江夏,去拜会刘皇叔。”
习珍话说得好听,但是这里面却包含了一层意思,你也别和我这里说得那么天花乱坠,你要是能把北面来得曹操给挡回去,那你再来招抚我们吧,丁利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不由得苦笑一声,道:“看来习将军对曹孟德的百万雄兵,也是颇为忌惮啊。”
习宏在后面叫道:“废话,你不怕啊!”
习珍回头瞪了他一眼,然后道:“习某有家族在后,不敢大意,还请都督见谅。”
丁利心道:“你后来为了关二爷举家起兵的时候,可没想过家族,现在却来这里和我谈家族了。”
“习将军,我奉命招抚荆南,为得是得到这里的人口、土地,以便抵抗曹操,曹贼席卷北方,傲看江南,要想挡住他,需要我们大家的努力,若是人人观望,又怎么能……。”
“都督不必说了,重安城小,没有多少钱粮,但习家愿认捐五千担粮草,三千两黄金与大军,还请都督高抬贵手。”
丁利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习宏在后面冷笑一声:“不满意就要动武吗?”
丁利完全不去理会习宏,只是摇头道:“没想到习家三杰,让我如此失望啊!”说完就向东一指,道:“丁某招募五溪蛮人,一举而下武陵、桂阳,率军攻破长沙的事习将军应该已经知道了,但将军仍如此胆怯,畏曹如虎,这实难让丁某相信,真搞不懂交趾七郡,怎么就都异口同声,赞你一声‘银刀神武将军’了。”
习珍还是那样平静的道:“那不过就是外人谬传,本就当不得真的。”
这习珍就像是一盆温水,你倒热汤也行,你兑凉水也可,一副不起波澜的样子,让丁利实在有些不知道从何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