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粟芳站在耒阳的城头,看着耒阳县主薄远去的马车,轻笑道:“我们拿下桂阳的日子不远了。”
雍尼有些担心的道:“赵蓝会相信你信上的话吗?”
“他又不傻,自然不会相信。”樊粟芳一笑道:“可他总要想办法救他的弟弟啊,所以能做得,只有先假装答应我们,甚至还会给我们送点什么东西,来安抚我们,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向零陵太守刘度,苍梧太守吴巨求救。”
雍尼有些担心的道:“那我们怎么办?若这两郡出兵,只怕我们这点人马,挡不住他们啊。”
樊粟芳笑道:“刘度为人胆小如鼠,必不敢出兵来救,而苍梧太守吴巨是当年奉了刘表之命,随交州刺吏赖恭一齐出岭南的,现在和赖恭不和,相互攻伐,还要防备曹操任命的绥南中郎将,督交州七郡、领交址太守士燮,怎么可能派兵来救,我们给他的只是一点希望罢了。”
雍尼佩服的道:“粟芳,本来我对你督管我们五溪兵马还有些异议,现在看来,你还真是有本事,什么都知道。”
樊粟芳一笑:“这是为将的基础,你好好记着,日后你为将的时候,也用得上的。”
雍尼摇头道:“我才不去学呢,我家男人说了,女军不能长久,日后也没有什么发展,我学了也用不上。”
樊粟芳不由得沉默了,就像雍尼说得,女军是不会成为主流的,她们学这些,还不如学如何取悦男人有用呢,想到这些不由得有些萧索,不过随后又暗骂自己矫情,能不成为冲喜的牺牲品,还能独立指挥一军,平定桂阳这样的大城,那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啊。
樊粟芳振作精神,传令道:“派人传消息给沙摩柯,让他休整兵马,等候再战,这段时间,桂阳城派出去的求救使者,一律不要拦阻,还有;告诉葛哈礼,他可以接着抢,我这里不管,但是这么多军纪破败的事,等丁校尉到了,我们也不会给他隐瞒。”
雍尼笑道:“只怕他的魂都要吓掉了!”随际就回头道:“葛妮,就你去传这个令吧。”
葛妮正是葛哈礼的女儿,她不由得白了一眼雍尼,但还是应了令,她想去让自己爹消停一点,不然真受了罚,就没了脸了。
葛妮立刻出城,就赶往沙摩柯他们现在屯兵的便县,这里离着桂阳不过短短的距离,一天就能到桂阳了。
葛妮赶到的时候,葛哈礼正在和沙摩柯争执,他想要立刻进兵,就势拿下桂阳,沙摩柯却坚持要等樊粟芳的军令,葛哈礼气得指着沙摩柯的鼻子骂道:“沙摩柯,你也是一个男人,如何就愿意听一个女人的管辖啊!”
“葛哈礼,你最好搞搞清楚。”沙摩柯毫不示弱的道:“你现在不是五溪乡间的土蛮了,我们是大汉左将军府下属的兵将,我们行动只能听从将令,不然违命者;斩!”
葛哈礼冷笑道:“我不信我一个打了胜仗有功的人,左将军会斩我。”
“你最好看看军令,那里面写了,不听军令者,斩,可不管你立没立功。”
葛哈礼脸上的肌肉跳了几下,随后道:“我看不懂。”
“爹爹看不懂,要不要女儿帮你看。”葛妮的声音突兀的响起,葛哈礼猛的回头,一眼看到葛妮,不由得开心的道:“女儿,你怎么来了?”说着在怀里取了一串珠串道:“好女儿,你看看这个,这是爹爹给你备得礼物。”
葛妮看得有气,也不理他,就走上前去,向着沙摩柯一礼,道:“有军令至,樊从事下令,军马休整,等候再战,此间桂阳派出来的求救使者,不许拦截。”
沙摩柯恭敬一礼:“末将接令!”
葛哈礼看在眼里,不由得嘟囔一句:“做什么假模假样啊。”
葛妮回头对着他,又道:“葛哈礼将军,从事也有军令给你。”
“可是知道我抓了曹将要奖赏我吗?”葛哈礼眉飞色舞的问道。
“樊从事说了,让你随便抢,他管不了你,但是丁校尉不日就到,那个时候,死了不要来怪她。”
葛哈礼脸色大变,冷哼一声:“她少拿那个没有一兵一卒的丁校尉来吓唬我!”
“丁校尉已经回到本军,他手里有两万人马。”沙摩柯淡淡的说道。
葛哈礼脸上的肉不住的跳动,葛妮就走过来,冷冷的道:“爹,您不过就仗着是一部首领,以为丁校尉不敢动你,可是你想想,你这里不过一千人马,就算是因为处置了你,惹了人不满,咱们部落都退回去了,丁校尉会在意吗?而其它的部落都在外面打拼,会越来越强盛,而我们就会越来越弱,这是您想要看到的结果吗?”说完一甩袖子走了。
葛哈礼气哼哼的站在那里,最后把珠串一丢,一脚上去,踩了个稀碎,道:“什么好东西,老子不抢了还不行吗!”说完甩袖而去。
沙得利看葛哈礼走了骂道:“这老货就是不要脸,若不是葛妮,只怕没有人能管住他了。”沙摩柯看了看沙得利,突然道:“你……还没成亲吧?”
沙得利让沙摩柯看得发毛,急忙道:“你要见那曹将,等我给你带上来。”说完急匆匆的逃了。
过了一会,有人把潘疆给押了上来,沙得利连回来都没敢回来。
沙摩柯居高临下的看着潘疆,就道:“潘将军,我们交手的时候,你指挥若定,好有几分本事啊。”
潘疆这会老实了许多,头都不敢抬的道:“小人触犯大王天威,还请大王责罚。”
“你搞错了,我不是什么大王,我是大汉左将军府宪兵营陴将,沙摩柯。”
潘疆先还含糊答应,但是马上意识到了左将军是谁,不由得惊愕的抬起头来,不敢相信的看着沙摩柯。
“本蛮得左将军部下宪兵营校尉丁子见的赏识,被招到了左将军府下为军,不过不得不说,我们必竟是蛮紫,也没有习过军法,这如何操练兵马,行军打仗都差了一些,所以看到潘将军的指挥,就想招潘将军入我军中,参划军务,不知道潘将军意下如何啊?“
潘疆低头不语,沙摩柯接着道:“我听说潘将军家是武陵汉寿人,你族兄潘濬现在江夏,左将军部下为臣,你却投身汉贼,何必呢。”
潘疆还不说话,沙摩柯冷哼一声:“我们必竟是蛮紫,可不会你汉家的礼贤下士!”
这一哼,让潘疆浑身一冷,他这才意识到,在这里,他要是说一句‘不降’只怕真就要死了,当下不敢再行自误,就伏身一礼道:“末将,愿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