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充满了怨气,但御门雾山不敢轻举妄动。他知道,那人的实力远远要高于自身。将大剑弹开的冲击依旧残留在手心之间,还未消散。
“我们完全可以好好聊聊。就比如——聊聊你的那位姓陆的‘朋友’,也就是——我的小可爱。”
“你说什么?!”
“哦?看样子,好像你有了一点兴趣啊?”
那人嬉笑两声,向御门雾山走进。
“别过来!”
虽然御门雾山深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他决不允许自己气势上输给他。即使面前的这人,给予了他一种强烈的压力——就像微笑着,却张开了血盆大口的老虎一般。
“什么叫你的小可爱?陆时雨他不属于任何人!”
“好吧,好吧,你说的没错。把你的大剑收起来吧,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我可一点都不喜欢啊~”
御门雾山知道,这不是沟通,而是来自强者的威胁。其言外之意则是:你压根就打不过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动用武力呢?
御门雾山收起了桂木斩长正,但仍旧用警惕的目光盯着面前的这人。
“你说的没错,陆时雨不属于任何人。啊,难道陆时雨他——不是人吗?所以他也不属于他自己?”
“别在这里和我说歪理。请你直接告诉我重点。”
看着御门雾山坚毅的面庞,那人满意地笑了笑。
“陆时雨曾经有过一个哥哥。但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他再也无法与自己的哥哥相见了。而他对哥哥的思念——大概就有如你对父亲的执著一般吧。”
陆时雨......“曾经”有过哥哥?“再也无法”与自己的哥哥相见了?所以,从陆时雨身上传来的那种熟悉的感觉,其实是——
“所以呢?这是陆时雨自己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也是,陆时雨的家事,确实和我——”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摘下了脸上的墨镜。
“一点关系也没有。”
见到那人面容的瞬间,御门雾山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那人有着和陆时雨一样的面容。但若要说得再仔细一些,那人看起来要比陆时雨大了约八岁左右。
“你、你是——”
“你以为陆时雨是为了什么,才会对金钱如此执着呢?在那个世界——有些时候,没有金钱,便没有活下去的资格了。”
“等一下!既然你是陆时雨的哥哥,而你也知道陆时雨的存在,为什么你不去和他见上一面?既然你是他的哥哥,那么你也应该知道陆时雨对你——”
“嘘——”
那人伸出手指压在了御门雾山的嘴唇上。
“这个故事,今天就讲到这里吧。”
说完,那人召唤出旋风,便要离开这里。
“等一下!你先回答我——”
“【草间生形】!”
巨大的藤蔓像蛇一样从地面破土而出,将御门雾山所缠绕。
“啊,对了,给你个忠告吧。”
像是想起了什么,那人回头对御门雾山如此说道:
“陆时雨的哥哥可是他的一块逆鳞,你最好不要告诉他太多。避免让他——产生一些不必要的幻觉。”
“你、你不要走!你回来告诉我......”
御门雾山拼尽全力地伸手,想要挽留下那人,但却逐渐被藤蔓所裹挟地严严实实,只能任由那人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
【山崖上】
“好了,该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的御门雾山,应该已经把陆时雨和陆景风之间的关系,带入到他与父亲的关系里了吧。”
那人打了个响指,缠绕在御门雾山身上的藤蔓瞬间枯萎下垂,凋落在地面上。
“做得好,布拉提诺。”
那人摸了摸身旁那位像极了木偶人的顽童的头发。
“爸爸...夸奖宝宝了......布拉提诺...好开心......”
“好了。现在就是御门雾山的表演时间了。让我来确认一下,他是否优秀地完成了我‘交付’给他的任务——”
【病房内】
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的御门雾山开始不断懊悔。如果自己早点听从那人的话,不妄图揭开陆时雨往日的伤疤,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今日的这种局面了?果然,自己还是不够成熟吗?
敏感的御门雾山,其实有着两幅面孔:
在海面之上,别人所见得到的地方,他是一个傻里傻气的人;这是他为了迎合他人,所表现出来的“人畜无害”的乖宝宝面孔;
而在海面之下,别人所见不到的地方,他则是一个深思熟虑的人;这是他为了保护自己,所潜藏于心中的“自我防卫机制”。
因为那人的话,御门雾山不由地联想到了自己与父亲的关系。本以为,陆时雨也像自己一样,在不断追寻搜索着哥哥的下落,渴望与哥哥见面;
但从陆时雨与自己截然相反的回避态度来看,显然陆时雨并不像自己一样,坚信着父亲的存在;相反,或许在陆时雨的心中,已经将自己与哥哥的所有回忆永远地封存起来了吧。
但......那个故事还没有讲完,对吧?
那么,在听完那个完整的故事以前,我绝对、绝对不能再刺激陆时雨。
我要变得更强。然后在下一次,从那人的口中,听到全部的故事——
然后,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御门雾山在心中暗暗发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