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说的都这么清楚了，顾栀身边的白衣女子还是没有反应，宁逢不由得有些怀疑。
她到底是不想理会自己呢，还是心虚不敢承认？
为确保不是自己在乱想，宁逢面向泠鸢，又说了一句:“这位仙子，你看起来很眼熟，不知可否……”
他是想说能不能看看她的脸的，但对方既然戴了纱帽遮挡容貌就证明她大概率是不想被人看到脸的，既然如此真的要求她摘下帽子就会显得格外失礼了。
所以即使宁逢其实就是这个想法，他还是没有明说，只是说到这里就欲盖弥彰般没有再说下去。
不过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听他这么说难道还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吗？
泠鸢摇了摇头表示拒绝，顾栀也道:“不好意思这位道友，前辈她不愿意。”
“为什么？”宁逢知道自己这般有些太过火了，他不该如此咄咄逼人般地要求知道一个缘由。
人家就是不想，也有权利不说，自己也没办法不是？
本来表示出想看帽子底下的脸就已经很失礼了，这般要求，更是毫无礼数。
但宁逢却并不想就此打住。
他们根本不懂，那个人对他来说多么重要。
很多人都在劝，很多人都在说，很多人都在叹息。
无论他们说什么，宁逢就是一意孤行。
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他一个陆祈还记得她念着她，他也一样，为什么世人只能看到陆祈的心思，却不懂他呢？
难道自己的爱就是那么不堪吗？
这么多年，宁逢没有一刻停止过寻找也没有一刻停止过对她的思念。
当然有很多人说，那只不过是他的错觉，他根本没有那么爱她那么非她不可，只是人在他最喜欢对方的时候消失，那种意难平的感觉被无限放大了而已。
简直是胡言乱语。
那些人根本不懂。
宁逢自己难道还能不清楚吗？他就是爱她，就是想她，和她有没有消失无关，他很清楚。
执着地盯着面前的白衣女子良久，宁逢叹息一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尽量放缓了语气:“这位仙子，我并不想为难你。”
“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如果得不到的话，我不会走的。”
这么多年，渐渐变得疯魔了的人又何止他陆祈一个。
泠鸢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但她还是低估了这些人的变态程度。
宁逢之前可也是一个翩翩公子，虽然看着就一肚子坏水，但好歹面上并不会表现出如此之强的攻击性，看着就很容易让人放下心防，达到迷惑对方的目的。
但现在的他，看起来似乎对自己脸上的假面完全不在乎了似的。
若是四下无人也就罢了，他们现在可是在人来人往的山路中央啊！
这家伙的马车还那么存在感十足地停在路中央，他们之间的谈论早就被无数双眼睛盯着了。
这种情况下，宁逢居然敢暴露自己极具攻击性的那一面，难道是真的不打算顾及自己多年辛苦经营起来的人设吗？
泠鸢不明白。
她说到底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多重要的人物，自己的消失在那时也许就只是对修真界和妖族之间的盟约有些影响，实在不该如此……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家伙现在的态度也已经摆出来了，看不到自己想看的他就是会赖着不走。
但问题是，泠鸢是绝对不可能给他看的。
自己的容貌不知道为什么不受系统控制无法更改，所以才只能一直顶着自己的真面目做任务就算了，这里修改容貌的丹药对她也不起作用。
所以泠鸢只能戴着纱帽，虽然可以遮掩一二，但为了不出意外，她又多戴了一张面具。
可即使如此，只要掀开纱帽，看到面具宁逢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
她现在的脸可完完全全就是本来的样貌，这要是被抓到，那可就完蛋了。
“……”面对咄咄逼人的宁逢，泠鸢还是没什么反应，只是伸手默默拔出了剑。
她的意思很明显，看是不可能了，他要是打算硬来，那就直接开打吧。
“这位道友，你不要太过分！前辈毁了容本就难过，你还在这里咄咄逼人是不是太过分了？”顾栀很是生气，但比起生气，她现在慌张更多些。
要是暴露的话前辈一定会被带走，而亲手造成这种后果的是自己，要不是她一直要求前辈和自己一起，怎么可能会遇到这种事？
到时候自责先不说，前辈肯定会讨厌自己的！
然而如此剑拔弩张的气氛，却在宁逢盯着泠鸢手里的剑看了一会后，便荡然无存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干脆利落地道了歉:“不好意思，是宁某冒犯了，告辞。”
说完这些，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泠鸢手里的剑，转身上了马车干脆利落地离开了。
望着迅速飞上天空远去的马车，顾栀有些意外:“哎？”
这就……走了？
为什么啊？真奇怪……
泠鸢却心知肚明，默默收起了剑，扯了扯顾栀的袖子示意快走。
顾栀反应过来，赶紧跟着泠鸢下山，两个人飞速逃离了一众人的围观，回到了山下的客栈里。
“前辈，他为什么……”一回到客栈，顾栀就急切地追问，她实在好奇。
泠鸢却没搭话，只是把收起的剑放在了桌子上。
顾栀奇怪地看着她，目光在剑上停了好久，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啊，原来如此！”
她就说那家伙怎么那么快就走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前辈之前的身份，万鸣剑阁九长老是被毁了剑心永远不可能再拔出剑的，而刚刚在面对宁逢的时候，泠鸢却轻易地拔出了剑。
这就证明她不可能是那个人，所以宁逢才会如此迅速地道歉离开，完全是因为这把剑的缘故。
可……前辈是怎么做到的呢？
虽然剧情改变了，但她在剧情里还是那个被毁剑心的长老，按理来说是不可能拔出剑的，为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泠鸢并没有回答。
到底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