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两人越走越近,那屹立在灯光尽头的黑影越发清晰。
路灯的灯光只照亮了学校门前的一小片区域,两人只能看到大门墙上的“鲁阳中学”四个大字。
至于学校里的教学楼,则全部隐匿在漆黑一片的黑夜中。
学校的大门近在眼前,张诚却拦住了抬腿欲进的泠鸢,而是皱着眉又上下看了看眼前的学校大门。
……有些诡异。
不知道是不是张诚的错觉,他总觉得这看起来很正常的四个字怎么看怎么奇怪,好像哪哪都透着一股死气。
不过结合司机的故事,会透着死气似乎也很正常,这里毕竟死了那么多人。
但……
那些事不是在学校内部发生的吗?只是在学校里面发生的惨案,应当不会使门面受损吧?
“怎么了吗?”被拦住的泠鸢奇怪地看着皱眉打量着眼前建筑的张诚,对方没有回答,只是又扫了一眼那四个字,然后摇了摇头:“没事,我们走吧。”
“如果司机说的都是真的,这里死了那么多人,滋生的冤魂肯定不少,我们一定要千万小心。”
张诚一边嘱咐着泠鸢,一边不忘抓住她的手腕牵着她,在这种地方最好还是不要走散的好。
学校大门看着很正常,就算是离开门卫也没忘记把门关好,不仅是伸缩门,连铁门都锁上了。
不过这也难不倒张诚,他掏出镜子将那伸缩门开了个口,然后转身牵着泠鸢的手腕穿过缺口进到了学校里边。
为了防止两人的突然造访唤醒学校里的冤魂让他们从这个缺口跑出去,张诚还不忘将缺口又补上了。
“走吧,先找找线索,看看殷时岚在哪个班。”张诚牵着泠鸢,打着手电筒在漆黑的校园里探索。
两个人的身影和手中微弱的亮光随着他们的走动渐渐远去,而学校的大门口,那让张诚觉得奇怪的字上,突然缓缓地流出了血红色的液体。
鲜红的液体将烫金的大字全部浸染,只一瞬,那面墙上便全都是一片鲜红了。
在这一片鲜红的墙体之中,忽然出现了一条裂缝,那裂缝慢慢扩大,随即突然张开,竟然是一只眼睛。
不过说它是眼睛似乎也不太准确,这只眼睛的眼球里并不是眼珠,而是一张艳红的嘴唇,这张嘴在眼睛睁开的一瞬也张开了,露出了里面的一只手臂。
那手臂看起来似乎是个少年的,不仅肌肉纹理很清楚,就连血管都能在皮下隐隐窥见,简直就像是活人的手臂一样。
察觉到有人进入了鲁阳中学,那垂着的手臂突然活动了起来,疯狂的舞动着,那张含着手臂的红唇也在此刻扬起了笑,很是疯癫地开口念叨着:“又有人来了!又有人来了!”
“有新的小伙伴要入学了!他们要来陪我了!新同学!新同学!”
那嘴癫狂地大笑几声,随即便闭上了眼,从这面墙上消失了。
此时进入校园的两个人并不知道校门口发生的事,泠鸢在借着亮光四下打量,好奇地看着这个被叫做学校的地方。
她对这个没什么经验,只知道四下观望,张诚怎么也是上了好些年学的,对校园的大致布置还是清楚的,带着她很轻松地就穿过小路进到了教学楼里。
不过进入教学楼之后他们再想凭感觉去就不太可能了,张诚虽然是上过学,但各地的学校布置建筑都不统一。
想按自己上学时的办公室分布去找教师办公室肯定是不可能的,但中学似乎也没指路牌之类的东西吧?
这又不是什么建筑面积非常大的大学,能来学校的不是学生就是家长老师,他们怎么可能不认识路?
而且指路牌这玩意应该也没有建设在教学楼里面的意思,最多可以在告示牌上看到分布图。
张诚的目标很明确,他想先找到分布图,然后找到办公室找一下资料,查查殷时岚是哪个班的,然后去那个班上调查。
虽然看起来逻辑清晰思维顺畅,但其实做起来还是有些难度。
这里毕竟是个中学,虽然只是个小县城的中学,但怎么也得有几百个学生吧?
在几百个学生的花名册里找殷时岚一个人,还是挺需要时间精力的。
唉,要是这殷家少爷学习成绩突出一点,对他们来说就能轻松很多了。
当然,他这里突出一点的意思不是指学习成绩优异,是指学习成绩要么超级优异要么超级落后,这都算突出嘛。
要是是这两点的话说不定他们有幸找得到成绩单,就能很轻松地查到了。
不过这大概也是幻想吧。
“我们先去找办公室在哪吧。”张诚简单地和泠鸢同步了一下自己的打算,随即便拉着她随便找了个方向上楼。
也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怎样,他总觉得,越深入校园,不安的感觉就越重。
他是清楚这游戏中的鬼怪的习性的,即使是沉睡,那些鬼怪也会在闻到活人的血肉香气时苏醒大开杀戒。
所以其实现在这种阴冷的感觉,大概就是他们的到来正在慢慢唤醒学校里沉睡的鬼怪的征兆。
“我们得快些了。”张诚抓紧了手中的镜子,带着泠鸢穿过长长的走廊与两侧一扇又一扇紧闭的房门,目光快速顺着手电筒的光亮在门牌上扫过。
他们直到走到了尽头,才在走廊最尽头的房间看到了教师办公室的门牌。
张诚松了口气,用手电筒扫了扫里面想看看状况,但教师办公室的窗户被窗帘遮挡,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这个时候也只有进去了,张诚不再犹豫,用镜子打开门拉着泠鸢走进去,随后将缺口补上了。
黑漆漆的屋子里只有两人手中的手电筒微弱的亮着光,张诚不打算去尝试开大灯,那可能会吸引别的鬼怪前来。
“找花名册,快。”张诚言简意赅地说完,自己就率先冲到了角落的档案柜前,打开柜子翻起档案来。
“哦,好。”泠鸢应了一声,虽然不知道他在找什么,但还是有样学样地在桌子上翻找起来。
专心找册子的两个人谁都没有注意到,一边的墙壁上正慢慢地透出血色。
那血顺着墙壁汩汩地流淌而下,渐渐地流到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