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偌大的广场瞬间便鸦雀无声。
泠鸢也愣住了,她低头看了眼地上的金丝面具,随后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发现能毫无阻碍地摸到她的肌肤之后,她只觉得一瞬间,想杀了他的念头无比清晰。
他弄掉了自己的面具,她的脸被所有人看到了。
她的那张丑陋不堪的脸,被所有人看到了。
泠鸢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属于原主的残留意识又开始影响她的思绪,她看着那张面具,只想杀掉眼前的罪魁祸首。
她都那么想了,自然是要行动起来的,只不过现在身体不受控制,泠鸢本能拿出了她最合手的骨鞭,抬头看向面前还震惊着的于淳,一字一句道:“你弄掉了我的面具。”
“你害我被所有人看到了这副模样……罪无可恕。”
她说着,也不管地上的面具,举起骨鞭对着于淳就是一顿疯狂的鞭打。
于淳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也来不及细想对方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张脸,扑面而来的杀气简直震的他五脏六腑都发抖,他本能想要逃跑,却被骨鞭一鞭卷住了裤腿。
突起的骨刺深深扎入他的血肉之中,泠鸢往后一拉,那倒生的骨刺险些没把他的皮肉撕扯下来。
于淳痛的只知道嚎叫,然而已经魔怔了的泠鸢显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见对方挥剑要砍骨鞭,收回骨刺再刺出,她扬手毫不留情重重一鞭抽在于淳的腿上。
他的左腿本就被骨刺穿透血流不止,挨了这一下顿时人就瘫在地上了,万万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可怕的于淳见她还要动手吓得连连道歉,只求对方放自己一马:“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弄掉您的面具的!弟子知错了!求您放我一马!”
泠鸢没有戴着面具,她那张美的令人窒息的脸是真的格外美艳动人,但无论再美,在现在的于淳眼里也与恶鬼无异。
他欣赏都不敢欣赏,只知道痛哭求饶:“弟子真的知错了!求长老手下留情!”
然而现在已经完全被原主的思想影响的泠鸢完全听不进去任何声音,自然也不会对他的求饶有反应,她现在满心满眼都只想着要把眼前人折磨致死。
猎物总算是不跑了,泠鸢显然很是满意,不枉她特意废了他的腿脚,于是她扬手,又是一鞭抽在于淳的身体上。
这一鞭也用了十成十的力,于淳的身体瞬间被抽的皮开肉绽,被倒刺勾下来的碎肉挂在骨鞭上,把骨白的长鞭染的血红一片。
于淳显然是受不了泠鸢的鞭打了,受了这一鞭之后连叫都没叫出声便彻底晕死过去,台下的执法长老回过神来,见泠鸢已经把人抽成这样了赶紧上台阻止:“顾长老!快停手!”
然而泠鸢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满心满眼都是想弄死罪魁祸首,见有人来阻挡,她想也不想抬手就是一鞭抽了过去。
执法长老怎么也是个元婴中期的修士,怎么可能躲不过这一下,只不过他本能躲过之后,见泠鸢挥鞭又要抽地上生死不知的于淳,本能地召出自己的本命剑去拦:“停手啊顾长老!”
再次被阻拦,泠鸢只觉得心头无名火起,反手一鞭抽了过去:“滚开!”
执法长老怎么说也是个和于淳师父有些交情的,还是个修为高的修士,听了这话能没脾气吗?他直接就挥剑了:“顾长老!冷静!”
然而泠鸢根本听不进去,见自己攻击又被挡了那叫一个气啊,火一上来直接亮出所有的法器就要和执法长老拼一下,还是关键时刻陆祈出手帮了她:“师父!”
骨鞭缠上冰魄的剑身,陆祈趁机将寒气散出,希望能稍微降下师父的火气:“师父!冷静一点!”
光是物理降火还不够,他深知症结所在,捡起地上的面具便趁机给泠鸢戴上了。
脸被面具遮掩,泠鸢总算觉得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下去了些,她收回法器,语气还是冰冷的,但陆祈却一瞬间就察觉到了师父的改变:“给我戴好。”
“是!师父!”陆祈双手按着面具防掉的样子真的有些滑稽,但好在这招起了效果,他这才松了口气,靠过去低头接着断处系了起来。
泠鸢的个头并不高,至少对现在的陆祈来说是这样,尽管他已经保持着距离,但这面对面的姿势还是有些过于暧昧了。
她个头小身体也瘦,仗着身高他只需要低头就能轻松系好绳结,但这个抬手的动作,不用别人告诉他他都能感觉到有些拥抱的意味。
从未有过的近距离,比起上次突然的拥抱,这样的视角下他甚至能看到师父颤动的睫毛,垂下的眼珠,以及眉毛的弧度。
他就知道,天下没人能比他的师父更美。
这样的近距离,他似乎又能闻到师父身上熟悉的兰香。
香味加上近距离的美颜暴击,陆祈不敢磨叽,系好后便规规矩矩地退到了一边,只不过他本想着老实当个背景,系完低头看时却看到了她脸上被溅上的一丝血迹。
虽说这样的颜色在师父脸上并不会显得难看,但陆祈还是觉得碍眼,只不过他已经退开了,现在说似乎有些突兀……
泠鸢叫陆祈帮她系好面具的时候其实也没多想,只是纯粹想借着他身体的遮挡冷静一下调整一下心态表情,戴好后她就自然地对执法长老道谢了:“不好意思一时失态,多谢长老出手制止。”
这事会变成这样怎么说都是于淳有错在先,遭人毒打一顿也是活该,算长个教训。
所以执法长老也没为难她,只是说了她几句,就把人放走了。
泠鸢总算是得以下台,只不过不同于她上台时的嘘声一片,这次她下台之后,明显感觉到周围人看她的眼光都带着亮光。
一时间,夸赞的声音如潮水般涌来:“顾长老的风采不减当年,晚辈佩服。”“顾长老果然天赋异禀,就是练了其他法器也如此出色,真是优美至极!”“长老,你有没有兴趣和我切磋一下?我皮糙肉厚耐抽!”
夸赞声层出不穷喋喋不休,泠鸢听得头大的同时,只觉得耳朵好像被虐待了:啊啊啊好吵!
这些人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善变?请保持对她爱答不理的态度从一而终些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