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祈一想起自己对师父的承诺就忍不住地难过失落,但他又不得不面对这一切。
他缓缓走上高台,站在泠鸢身侧,低着头完全不敢看她的表情,只惴惴不安地喊了一声:“师父……”
泠鸢本来就等着便宜徒弟回来说几句增加他的厌恶,一见对方这副没了第一就好像没了生的意义一样的模样,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罢了罢了,反正也已经100%厌恶了,少说这一两句也没什么。
“垂着头作甚?第一次参加大比就能拿到第二已经不错了,你难不成还想上天啊?”听到这话,陆祈咂摸了一下听出师父似乎并没生气,这才小心翼翼抬起头看她:“可,师父,弟子没拿到第一……您不生气吗?”
“你向我保证的是拿前五,这都超额完成任务了,还丧着一张脸干嘛?”泠鸢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拿不到第一就拿不到呗,第二也已经不错,大不了下次努力。”
“倒是你,再丧着这么一张脸好像死了师父一样的,我就揍你了。”
一听这话陆祈赶紧调整好状态站的笔直,努力绷住脸上的表情:“弟子知错了,师父。”
师父好长时间都是那副不食人间烟火般的高冷模样,他差点要忘了师父本身是个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人了,之前一直是这副暴躁的模样呢。
“知道错了就改,还算有些悟性。那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下去领奖啊!”泠鸢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陆祈慌忙点头,转身就朝台下去了。
“怎么他拿了第二你还这么不高兴?真想让他得第一吗?”宁逢也是早习惯对方变脸的人了,见他走了凑过来颇有兴趣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看这家伙第一次参加大赛拿了第二还一副发挥失误的样子就来气。”泠鸢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他一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站在她身后的郦辛虽然讶然对方性格变化如此之大,但迅速便自我开解好了:前辈原先就是这种性子,这倒正常。
他见泠鸢端起了茶杯,相当熟练地端着果盘递了过去,泠鸢喝完茶被苦的受不了,见有人递果盘也没管是谁,摘了几颗上面的葡萄就往嘴里扔。
宁逢见她这样颇无语地抽了下嘴角,与她旁边的柳严初交换了一个眼神,默默坐了回去。
只能说美人就是美人,就是做这种扔葡萄吃的动作看着也并不粗俗难看,相反还有种难以言喻地洒脱大气。
在场的三个人都对她这个动作没有什么反应,不是习惯了,而是不想说。
她本来不是现在这幅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的,曾经的她,潇洒大气,身着青衣却热情似火,不像她现在……
即使穿着最热烈的艳红衣裙,却依旧冷的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
简单放飞了一下自我,泠鸢擦了擦手,又恢复刚刚的高冷端庄,坐在椅子上看向下面的颁奖时刻。
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原著的剧情并没有跑偏,第一云舒第二陆祈第三于淳,完美和书中的剧情契合。
见到熟悉的身影走上擂台,泠鸢开心的同时又长舒了一口气,心中的石头总算放下了:剧情没跑偏就是万幸,她可算能离开这个世界了。
然而她显然并不知道什么叫做立flag。
大比前三的三位由低到高上台领奖,除了各大宗门提供的天材地宝之外,前三的获胜者还可以对御灵门提出一个要求,不管是什么都可以,御灵门会竭尽全力办到。
这当然也是为了调动弟子们的参赛热情,毕竟有的弟子可能家境显赫不缺那些东西,但能让第一宗门为自己实现愿望……这个诱惑吸引力不可说不强。
于淳是第三名,他本身就有金丹实力,唯一的劲敌便是陆祈和云舒,一朝落败自然是将其他弱者全部打败,这才得到了第三的位置。
他接过长老递来的奖励后看着那些东西只觉得屈辱异常,以往他打不过云舒都是第二,今年多了个陆祈他变第三了。
他每年都参加,才不是为了这些破玩意,是为了第一!第一好吗?!
该死的陆祈,没想到他居然也是金丹期,这样的后起之秀他显然是不能动他分毫了,但陆祈既然让他丢了大脸,他也不会让陆祈好过!
于是当长老照例问他有什么愿望的时候,于淳抬头,充满怨恨的眼神直直看向高台之上。
正在等下班的泠鸢突地对上他的视线只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就听得下一秒于淳便大喊出声:“弟子不才,败于陆祈之手,虽说对他的剑法心服口服,但到底还是想再切磋一二,陆祈刚打完没什么灵力,我不欺负他,但我想和他的师父交手,看看到底是多么厉害的剑修,才能教出陆祈的剑术。”
此话一出,瞬间泠鸢就感觉到四面八方都朝她投来了视线,甚至大胆些的已经议论起来了。
至于议论的什么,泠鸢没兴趣去听,无外乎就是讥讽她已经断剑,即使是金丹期也不是于淳的对手,于淳提出这个要求就是想让她出丑罢了。
说实话,泠鸢对这些还真不在乎,但对方提出这个要求之后,她还是气的要死。
原因无他,多来这么一个意外,她不敢保证剧情顺利进行了。
就不能让她安安稳稳下班是吗?她都圆满完成任务了好吗?就差临门一脚被人拉了回去,换谁都要气的七窍生烟。
为了剧情,泠鸢是不打算接受的,奈何这个要求是御灵门执行,他们承诺过能办到的一定做到,此时见泠鸢不动,便已猜出她的回答。
一边同坐高台之上的御灵门长老见状起身走了过来,笑眯眯地道:“小辈仰慕,想比试一二,顾长老连这点小小要求都不答应,未免有些太过无情。”
我管你无情不无情我只在乎剧情!
泠鸢很想这么回他一句,但见所有人都在关注着这里,她一味拒绝恐怕最后还是要被迫上台,不如体面一些,于是便站起了身。
“长老说的对,小辈想比试一二,做长辈的怎么能不满足他这个小小愿望呢?”泠鸢起身理了下袖摆,向前走了两步,看向台上人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只不过……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可不敢保证,毕竟我也多年未曾跟人比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