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鸢并不知道陆祈特意和自己说这件事的用心,她真没觉得这有什么,无心之失罢了。
这艘飞舟的构造与云舒的那艘一般无二,泠鸢和陆祈上了二层,碰到了在楼上露台品茶的大长老和他的儿子孟禹闲。
两人本就是路过无心招惹对方,奈何对方却不肯轻易放过他们。
“有的人天天装腔作势,不知道真正懂得享受且位高权重的人是不会与那些人平起平坐的。”孟禹闲特意趁两人路过时大声议论,泠鸢的脚步一顿,偏头看了过来。
有老爹撑腰,再加上对泠鸢积怨已久,孟禹闲说话愈发过分:“哟,九长老,不好意思啊,没在说你,我只不过在说那些不自量力的人。”
陆祈一见这家伙就想起之前拜他所赐经历的一切,对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一见对方又在对着师父阴阳怪气,当即便忍不住了想要出头:“你……”
泠鸢抬手拦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冲动,随后偏头看了他一眼,问:“这是谁?”
“你!”孟禹闲一下就被点着了,这女人都和自己交过两次手了,居然还装不认识自己,摆明了就是看不起他!
“师父,这是大长老的儿子,孟禹闲。”陆祈看不起对方连敬称都不想用,泠鸢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了:“哦,是他。”
孟禹闲见对方记起自己了很是兴奋,有父亲撑腰他不信这女人胆大包天能对自己出手!
然而泠鸢显然不是什么会畏惧这种事情的人,她将红绫召出,看向孟禹闲的目光染上不耐烦:“大长老一定是事务繁忙对你疏于管教,你才敢几次三番对我这么放肆。”
“没关系,我很乐于替他管教你一二。”
眼见对方似乎一点都没把自己父亲放在心上就要动手,孟禹闲吓得立刻躲在了大长老身后大声嚷嚷:“父亲!”
大长老对自家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也是没什么办法,虽然看不起对方一遇到事就知道躲在自己身后的行为,但他确实又不能放任不管让儿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挨揍。
干咳一声,大长老努力端起架子想训斥泠鸢:“九长老,你这是想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看大长老你对令郎疏于管教,同为令郎的长辈,我有资格替你管教他一二。”
即使被人训斥泠鸢显然也是没放心上,她都能做出打上门这种事那大长老的威严对她来说就根本不值一提。
说到底,像泠鸢这种脾气阴晴不定的人她最喜欢干的事就是顺心而为,谁惹她就揍谁就完了,管你是个什么身份。
……当然她之所以这么有底气不过是因为大长老和孟禹闲也不过是个炮灰配角罢了。
影响不了剧情走向所以即使她对这两人不客气也没什么关系。
“大长老为人父母,再忙也要记得对令郎多加管教,不然其他人可不会像我这么好说话,对令郎下手也这么轻了。”
泠鸢冷冷地看了两人一眼,将红绫收起,转身离开。
陆祈跟在后面,回头看了被气的浑身发抖的大长老和他身后的孟禹闲一眼,暗自思虑:孟禹闲……
对方之所以如此嚣张跋扈,不过是因为有大长老和二长老撑腰……
陆祈见过这种孩童,已经养成的性子绝没有逆转的可能,他们总是会仗着大人的宠爱而对其他人进行欺压,大人基本也不会管。
那本是他们家的亲戚,过年时常来串门,陆祈自己也没少受欺负,不过天灾一降,那孩子家的大人命不好都被冻死了,失去了庇护,他再也没有嚣张跋扈的样子了。
……这样的话,要堵住他的嘴,是否需要从他的靠山下手呢?
陆祈自己被父母抛弃,见识过那种人间炼狱,他的情感认知早就异于常人,只不过一直遮掩没什么人发现便是了。
在他的认知里,师父是他的一切,那么胆敢诋毁欺负师父的人,他将不惜一切代价铲除。
这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既然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不出一句好话,那永远闭嘴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泠鸢并不知道她只是对那两人有些不满,自己身后跟着的全能好徒弟就已经在思考怎么让这俩人入土了。
走到为自己安排的房间门前,陆祈先推开门请泠鸢进去了自己才跟上,这房间虽然没有云舒给她展示的那间豪华,但作为临时休息的房间来说也不错了。
陆祈作为她的弟子房间自然在她的隔壁,泠鸢进了屋也没急着休息,先左右看了一圈观察了一下,才坐到床边示意陆祈关门她要休息了。
师父要休息了做弟子的当然不会去打扰,陆祈恭敬地退出房间将门扉合上,才准备到隔壁练会剑迎面便遇到了孟禹闲。
对方似乎是觉得刚刚被泠鸢驳了面子很在意,但又打不过对方,所以特意趁对方不在的时候带人来欺负陆祈想找回场子。
“哟,这不是陆祈吗?你那豆芽菜的身板吃了些肥料可算长起来了?”孟禹闲一直都在欺负陆祈已经养成了习惯,所以即使看到对方的身形已经与自己差不多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
豆芽菜长高长壮了那也是豆芽菜,难道他还能怕不成?
陆祈一看对方带着那些以往跟着他欺负自己的家伙们就猜到了他的来意,不由觉得好笑:自己还没去找他麻烦,他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也好,也省的他去找,他自己来待会打起来也能说是反击。
师父都这么讨厌他们了,做弟子的就应该为师父排忧解难。
嘛,不过说是这么说,待会他肯定难免会掺杂一些个人情绪的。
毕竟他又不是泥人捏的没有脾气,是个人被他们欺负这么久都难免会有些火气。
送上门的可以发泄怒火的机会,虽然遗憾打得不是那个油头粉面只知道油嘴滑舌的家伙,但也聊胜于无。
“孟师兄,许久未见。”陆祈表面恭敬地喊了他一声,看向对方的眼神里却满含恶意。
待会要从哪下手才能既痛又没什么痕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