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一点。
距离苏小飞的节目播出时间还剩下最后一个小时。
那些纷至沓来的各种授权合同，已经竞相抬价到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石门市电台这边，却始终没有对那些合同给出任何答复。
按理说台长、总监，完全可以单独拍板签署节目的授权协议。
但是他们都没这么做。
在尚未征得苏小飞同意之前，没有任何一个人贪图钱财做那些不应该做的事情。
而这个时候，苏小飞也睡醒了。
就像平常的工作习惯一样，提前睡醒，整理一下衣服。
然后离开播音室，想去卫生间洗把脸。
却没想到自己才刚露头，立刻就有同事像见到珍稀保护动物一样，激动的奔走相告。
“飞哥醒了！”
“飞哥出来了！”
“蓉姐，你快过来啊，别让小飞哥跑了！”
苏小飞当场错愕，根本没明白咋回事。
却只见刘蓉捧着一堆协议文件，好似百米冲刺一般从办公室内直接破笼而出！
苏小飞从来没见过有人，穿着那么长的细高跟鞋还能跑这么快！
刘蓉在苏小飞面前来了一个急刹车，带着乱糟糟的头发和喘不匀的粗气。
直直望着苏小飞，激动开口：“废话不多说，这些都是倩女幽魂的合作协议！”
苏小飞讶异的上下打量，刘蓉手里抱着的那堆合同，保守估计得有几百份了吧？
新节目连一个字都没往外播呢，就已经这么值钱了？
刘蓉说话的语速极快：“我知道这么多合同你看不过来，我就先问你一句话，卖不卖！”
苏小飞思索片刻：“既然是冲着《倩女幽魂》这个故事来的，可以卖。”
说完苏小飞又补充了半句：“只要不是想捆绑住我本人就行。”
刘蓉听到苏小飞的答案之后，顿时上下翻飞，将手中合同扔掉了一半。
那些白花花的a4纸，像下雪片一样飞的满地都是。
被扔掉的这些，都是或多或少的借节目合作为由，捆绑苏小飞配合其他商业活动的。
一番筛选过后，刘蓉又问：“转播授权卖不卖？”
苏小飞点点头：“有利于让更多渠道的人们听到这个故事，我就愿意签。”
刘蓉又是一阵翻飞：“独家买断权卖不卖？”
苏小飞淡淡笑道：“不卖。”
独家授权的意思就是在众多资本巨头其中，选定唯一一个进行合作。
这样做最大的好处就是赚钱多。
一份独家协议的报价，往往会比十份合作协议的报价加到一起还要高！
但苏小飞不缺钱。
有宝马有别墅，还有两千多万的人气值。
人气值可以兑换很多东西，包括更大的房子更豪华的跑车。
人气值甚至还能直接兑换成钱。
一比十的比例，两千万人气值就等于两个亿的存款！
所以苏小飞根本没考虑钱的事儿，让更多的人听故事，积累更多的人气才是王道！
一旦签了独家买断的话，就等于放弃了更多渠道的潜在听众，苏小飞才没那么傻。
更何况这么多的资本巨头，选择一家的同时就等于得罪了其他无数家！
所以独家买断权，不能卖。
那边的刘蓉又是一波筛选合同，此时还留在她手上的只剩下了四分之一。
“小飞，后续作品的改编权卖不卖？”
苏小飞想都没想，斩钉截铁：“不卖！改编权我要永远留在自己手上！”
刘蓉见苏小飞态度如此坚决，甚至还有点被吓到了。
虽然她不明白苏小飞为啥对改编权那么看重，但也跟着把合同又扔了一大半。
随着这几句话说完，相当于对那些合同进行了高效的筛选。
最后还留在刘蓉手上的，只剩下了三十几份。
长长的松了口气：“好，剩下的问题就是谈价格了！小飞，转播权你想卖多少钱？”
苏小飞咂了砸嘴巴：“这些我不懂，蓉姐你决定吧，按照行情价来算就行。”
刘蓉顿时就向苏小飞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她是真没见过这样的年轻人。
按理说商业合作，最重要的部分就是谈价格。
有时候一份协议，哪怕各反面的细节都敲定了，剩下最后谈价格也要博弈个十天半月。
可苏小飞呢？
最赚钱的那些合同，已经全扔在了地上。
剩下最后的改编权，苏小飞还对价格一点都不关心！
仅凭一句口头托付，就把这么重要的部分交给刘蓉来做主！
你是真不怕老娘在中间吃回扣啊？
如果刘蓉是个贪财无义之人，至少有几百种办法可以瞒着苏小飞签下几个坑人的合同！
然而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论到极致无非是将心比心四个字。
苏小飞对刘蓉表现的毫不设防，这般推心置腹，刘蓉是真的一个坏心眼都生不出来！
“好吧，那小飞你忙，我跟招商部门的同事开个紧急会议。”
“加油，倩女幽魂这个故事已经万众瞩目了！”
“关注度越大，压力也会越大，你可一定要撑住！”
刘蓉毕竟是电台总监，是苏小飞的节目领导。
而且刘蓉的经验也更丰富，很清楚在这种时候，必然有很多人想看苏小飞的笑话。
如果这么大的关注度，最后苏小飞拿出来的东西不够精彩，难免会被冷嘲热讽。
所以苏小飞必须播出一个好故事！
仅仅好还不够，一定要很好，要特别好！好到让人挑不出毛病的那种！
苏小飞却是表现的很淡定。
这是对故事内容的绝对自信！倩女幽魂可是经过了几代人的市场检验！
浪漫，凄美，恐怖。
三大要素完美的融合成一体，这样的东西，哪怕外星人听了也得喊666！
一点都不慌。
很快，苏小飞进入到最后的准备阶段，张小艾也严阵以待的坐在了玻璃外面。
节目尚未播出，电台频段的收听率就达到了8个点的惊人地步！
设备组的同事扛了两个摄像机进来，熟练的加装在播音台的左右前方。
苏小飞也没细问。
想来肯定是有某些视频网站，连自己日常工作的视频画面也买下来了。
随着指针一分一秒的接近午夜零点，苏小飞坐在播音台后面。
冲着玻璃外面的张小艾比了个ok的手势。
拉过话筒，推动音量输出。
并没有像平日那般，采用一贯的自我介绍加问候观众的开场白。
苏小飞现在已经不需要自我介绍了。
在声音传出的第一秒，苏小飞就要把全部的听众带进《倩女幽魂》的世界。
先是一段侠义古风的优美笛子声。
接着，苏小飞降低喉位，贴近话筒面罩，深吸口气，闭目起唱：
“人生路~”
“美梦似路长~”